陸青檐想起方才姜曇握著小童的畫面,臉上多出一抹笑:「算了,看在你的面上,放了他也罷。」
只盼望以後,他們也生一個兒子出來,任憑燒狐裘,哪怕燒了房子,他都樂意得很。
姜曇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面上還有莫名的喜意,不知道在想什麼,又自行高興去了。
她按下渾身的雞皮疙瘩:「我聽他們說,快到你的生辰了,是哪一日?」
陸青檐說:「我也不知,許是除夕,許是新年,許是到一月去。總歸是那幾天,不過她後來瘋了,也記不清楚了。」
就連陸秋松也不知道是哪一日,真奇怪,他不怕自己不是他的子嗣嗎?別的就算了,竟然連這個都不記。
「她」是陸青檐的母親。
姜曇問:「可是我聽他們說,往年你過生辰的,今年也會過的吧?」
陸青檐直起身來:
「因為不知具體是哪一日,所以宋員外索性將整個一月都當做我的生辰慶祝。以前在宋府,總是從臘月開始準備,正月里連同春節、元宵,熱熱鬧鬧地操辦一個月。」
只是宋員外死後,沒人這麼做過。下人們只知道個模糊,所以慶祝得也稀里糊塗。
姜曇心道,那就是後日了。
她握緊他的雙手:「那今年我為你操辦吧,在你最喜歡的酒樓。聽說那裡還有射箭、對詩、遊船之類的比賽,我們可以去看。」
說完,姜曇仰頭:「好不好?」
自從服了那藥,她仿佛忘了吳江發生的所有事,記憶停在與他決裂之前。
那藥可真是個好東西。堪比靈藥仙丹,不多不少,剛巧將她留在兩人最美好的時候。
她的眼中有忐忑、緊張,像是怕他不同意,可他怎麼會不同意。
陸青檐蹲下來,看著她的雙眼:「你要給我準備什麼驚喜?」
姜曇別扭地轉過頭:「哪有什麼驚喜,到底好是不好?」
「當然好!好的不能再好。」
陸青檐恨不得今晚就去那裡。
然而鄧顯從暗處出現,煞風景地提醒:「長公子,該走了。」
這一去,陸青檐被尚書留著用過飯,又去了陸國公府。
忙完後回來,已到了深夜。
姜曇又睡了。
最近幾日姜曇睡得很早,他們好幾日沒有同房,然而他實在思念她。明日有更多的事要忙,或許也難見她幾面。
猶豫一番,陸青檐還是決定,進去看一看她再走。
姜曇睡得深沉。
陸青檐撥開她睡得凌亂的額發,溫然看了半晌,忽然蹙眉:「夫人這幾日臉色都這樣差?」
婢女小心說:「許是光線昏暗,夫人不喜歡房裡太亮,白日看著氣色都好的。」
陸青檐沉默片刻,伸手去拉床頭的密盒,掀開琉璃瓶來看,藥丸一顆不多,一顆不少。
是定量服用的,應當無事。
這時姜曇忽然翻了個身,伸手遮在臉上:「晃眼……」
這樣看,方才仿佛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