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弟,我來接你嫂嫂。」
車簾被掀開,陸昇下了馬車,並不懼眼前的人馬和刀劍。
他悠悠說:「兄長弄丟了人,怎麼找到了我這?她不願跟你回去,何必強求呢?」
陸青檐冷笑,下馬去掀車簾,被陸昇攔住。
兩人對峙片刻,陸青檐說:「滾開!」
他狠狠推開陸昇,朝馬車溫柔勸道:「阿曇,酒樓下的水那麼冷,你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一定又冷又疼。府里備好了熱水和新衣,我們回去,好不好?」
陸青檐眼中俱是勢在必得的狠意,偏生耐著性子軟著語氣,麵皮看起來有些扭曲。
就算被陸國公棍杖相加,就算被祖母冷眼相待,這位表兄一直都面無表情,疼得狠了也不肯屈服。
陸昇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模樣,像是一頭狼,不得不耐著性子藏起慣用的利爪。
十足的怪異荒誕。
車內沒有動靜,姜曇不肯下來。
陸青檐面上的柔軟情緒崩裂。
也對,她怎麼可能願意下來,她從來都跟他對著幹!
駕車的小廝被鄧顯制住,陸昇礙於小廝的性命,並沒有阻攔陸青檐。
車簾被長劍削斷。
陸青檐探進馬車,車內的暖香撲面迎來,有姜曇身上的味道,然而車內空無一人!
陸青檐猛地回頭:「姜曇在哪?」
陸昇淡淡說:「兄長,從一開始我就說了,馬車內沒有別人。我和小廝出城祭奠友人,天亮就回城,你何苦追這麼遠?」
姜曇不在馬車上。
她是從哪裡下車的,還是從一開始就沒有上車。她又回城了嗎?還是又從東門出去了?
不過無論如何,她都不在陸昇身邊。
陸青檐深深吸了口氣:「陸昇,你等著。」
「回城!」
片刻後,方才的人馬離去。
沒想到陸青檐也有被氣到瘋狂的這一天。
陸昇對著陸青檐的背影,譏諷地笑了笑,對小廝說:「我們也回城去。」
小廝將車簾裝回去,忽然指著車內:「大公子快看!」
車內的地衣上,赫然是一灘殷紅的血跡,那是方才姜曇躺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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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曇渾身疼得抓狂。
她很想跳到冰冷的河水中,她知道河水很冷,但一定能將她凍得毫無知覺,以此抵消痛意。
此刻順流而下,省力許多。
紫珠坐在一旁休息,拿起先前換下的衣服,衣服雖然破了,但縫補漿洗一番還能用。
她翻找著,突然在衣裙後發現了血跡:「姑娘,你上次月事是什麼時候?」
姜曇幾乎是用氣聲回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