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珠還是沒有答應那名士兵。
然而拒絕了他, 紫珠整日整日地坐在門口縫鞋墊。
做不了一會兒,她就站起來張望,隨後一臉失望地回到門口坐下。
如此重複, 一直到天黑。
姜曇見過那個名叫周勝的年輕人。
修長的身體像春日的翠竹, 高高的肩上總是扛著一根長棍。訓練結束時, 周勝總是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來, 再放慢了步子,順路經過她的門前。
就這麼順路了大半年,他上門拜訪了。
拜訪的那一日正是中秋, 小城裡的軍戶各自去找隨行的親眷團圓。
孤零零的周勝坐在軍中思考了大半日,或許想著紫珠也是孤單一人,於是挑在傍晚上門,想邀請紫珠一起去城裡看雜耍。
出門前他特意換了一身新衣, 還準備了月餅和柿子。
然而周勝挑的日子不巧。
他上門的時候,正是姜曇臨盆的時候。
還沒來得及敲門,紫珠就急匆匆地出來喊了左鄰右舍。一群人擠過來,將周勝也推搡了進去。
他就這麼在一群大娘的呼喝中, 手忙腳亂地打下手。
事畢,特意換的新衣也沾染上了血跡。
每次提起這事,紫珠就笑得前仰後合:「他那身衣服一看就不是自己的, 腰身和袖子急匆匆地縫了幾針, 針腳又粗又差勁。勉強套在身上, 沒走幾步路就開線了!難為那麼好的料子,驚真捨得下手。」
這件事姜曇也有所耳聞, 還是從左鄰右舍
的大娘口中得知的。
聽說周勝頭頂有一個親戚兄弟的軍官,出身顯貴,那衣服就是他的。
除了主人自己, 估摸也沒旁人敢下手。
姜曇問:「那你為什麼不答應他呢?」
紫珠臉上的笑容斂住,又低頭去縫鞋墊。
她雖不說,姜曇卻知道,那是給周勝做的。見紫珠做過多次,她一看就知道是周勝的尺碼。
「姑娘,你哪裡知道……」
說到這裡,紫珠搖頭嘆息,又不肯往下說了。
「在一起陪伴這麼多年,說謝或者抱歉都太過見外,然而我確實是欠你良多。」姜曇勸紫珠道:「你也該為自己想想。」
更何況,年輕人一身力氣無處使。周勝每次來的時候不是劈柴就是挑水,省了不少家事。
總而言之,姜曇由衷地想念他,希望他與紫珠走到一起。
「姑娘你真是……」
紫珠一眼看出姜曇的心思,嗔了她一眼:「他每次上門來,都帶走一堆吃食,你也不怕他把咱們家吃窮了。」
「總是做的有多餘。」
說著,姜曇收拾藥箱,準備出門:「布和大叔家的母羊生產,我去看一看,晌午就不回來了。」
紫珠往屋內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