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檐閉上眼:「你先出去,所有人都出去。」
呂先生訕訕閉嘴,走出門口見姜曇也要走,一把將她推進去,牢牢關上門。
一看就知道陸庸放不下這禍水,肯定想讓她留下來。
屋內,姜曇站在門邊。
陸青檐閉了閉眼,又睜開。
反覆幾次後,他撐著床面想坐起來。
然而他好像忘了掌心的傷,按住傷口,疼得抽氣,險些摔下去。
陸青檐轉頭看向姜曇,聲音沙啞:「不來幫我一把嗎?」
姜曇頓了片刻,來到床前。
她還未坐下,揚起的衣袖掃過陸青檐的手掌,被他一把抓住,用力扯下來。
姜曇跌坐在他身邊,低頭看到他的手掌滲出血來。姜曇不由別開眼,卻碰上陸青檐的臉,兩人之間,是呼吸可聞的距離。
陸青檐神情淡淡:「下一步,你們打算怎麼對付我?」
姜曇沉默片刻,開口說:「你一人離開,卻留下全部人手守在宮裡,還聯絡了皇城守衛。皇上既沒死,那麼你調動兵馬就犯了忌諱。你暗中那些動作,遲早會被人查出來,呈至皇上眼前。」
這個「人」,指的是陸昇他們。
陸青檐的手掌爬上姜曇的脊骨,落在她的後頸,緩緩問:「還有呢?」
姜曇說:「還有我手上的那些證據,包括湯慎昔日調查的東西,會再送一次。」
現在她倒是坦誠,問什麼答什麼。
陸青檐似笑非笑:「我跟你說過,皇上不會看的。昔日他登基時,或許還想過做一個勵精圖治的皇帝。可眼下歲月已暮,他滿腦子都是長生不死。民間疾苦?與他無關。」
若是陸昇有膽量,就該趁自己鬆懈時殺了皇帝,扶太子繼承皇位。
新皇登基,那麼他才是真正沒有活路。
可是太子那個懦弱無能的蠢貨,滿腦子都是仁義禮信、忠君愛國。
就算將他放出來,他能做出最有出息的事,也是在皇帝床前痛痛快快哭一場,再集結太醫院全力醫治皇帝。
只要皇帝不死,陸青檐就有機會重獲恩寵。
至於皇帝病重期間,他所做的調兵遣將等不韙之事,總有理由解釋。
這於他來說,並不是難事。
陸青檐哈哈大笑:「我當你們有什麼把戲,原來就這點能耐。你們若要推翻我,好歹想想別的手段。總是用這一套主持正義的流程,不光我看著膩味,皇上更膩味。」
姜曇緩緩開口:「這次不一樣,那些陳年卷宗中,我有了新的發現。若呈上去,皇上一定會看。」
陸青檐譏諷地說:
「不是你,而是劉仲青。」
姜曇說:「我打算狀告劉仲青,這一次,你逃脫不了干係。」
陸青檐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