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枕在自己的膝蓋上也不看自己,但裴遠卻能看見他那一臉不悅的模樣,見他不回答自己,裴遠便晃了晃他的腦袋。
被晃了晃的顧忱噘著嘴哼了一聲,倒也沒有繼續和他生悶氣了,「知道。」
「既然知道,殿下還生什麼氣?」
裴遠自然不認為顧忱會看不透他的意思,只是他生氣成這般模樣,裴遠還想著要不要和他解釋解釋,結果這人果然是揣著明白裝煳塗,等著他來解釋呢。
「做什麼,生氣都不叫人生氣了,你最近也是越發霸道了。」
本來就在生悶氣的顧忱聽到裴遠的話冷哼一聲,坐起身靠在了床欄上,也不去瞧裴遠了,一個人嘟嘟囔囔的嘀咕著,好似收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殿下,你真的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
「留著那人不死對我們有好處,不日汝南王抵達江南必然會詢問知府去處,介時聽聞被殿下下獄了必然會質問。」
「我們便可詰問他是否知情,這難道不是取得先機嗎?」
「即便他在如何辯解,這趙勝和他的師生關係卻是掩不去的,若是這個時候殺了他,殿下便隨了那人的願了。」
「只怕到時候要被倒打一耙。」
「殿下……」
裴遠一個人說了一大串話也不見顧忱哼一聲,顧忱連瞧都沒有瞧他,一雙眼就瞧著外頭將圓的月兒,好似上頭住著他戀慕的人似得。
「殿下……你回我一句可好?」
被這樣冷落的裴遠心裡很難受,他知道顧忱在生氣,但他自問是沒有做錯的,他當然知道憑顧忱的本是這樣一個局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
但既然一句省力的法子何故要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過就是暫時的委屈受下了加倍返還回去便是。
「你說的頭頭是道,我還能回一句不嗎?」
顧忱沒有回頭看自然是不知道裴遠眼裡的失落,好在氣頭上的人沒有照顧到裴遠的情緒,自顧自的生著氣。
「如此都安排好了,本王還能不照著做?」
「你為我好,我豈能拒了你的好意,為此自己都受了傷,本王再生氣豈非是不識好歹的呂洞賓?」
即便都是些氣話,但聽到他說出來裴遠還是覺得刺耳的很,他本是一個能忍耐的,如今卻是忍不下去的了。
不過是被暗諷了幾句便覺腦門混熱,一對眼眶酸澀的厲害,蹭了蹭鼻頭聲音的調子都變了,徑直起身走了出去。
「殿下如此想我,我還能說些什麼,既然一切都是在下自作多情,殿下盡可去殺了便是,緣何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