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的聲音不大,嘎吱作響的木門卻叫顧忱恍然驚醒,意識到自己方才都說了些什麼的人打了打自己的嘴,當即追了出去。
裴遠自然是走不遠的,一個人坐在客棧大堂的角落裡點了壺酒,眼眶微紅的看了看外頭的雪夜,像極了一隻無處可去的小兔。
噠噠噠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人的腳步又快又急的,聽得出他心裡的急切,這次卻輪到裴遠不做理會了。
他就這樣瞧著外頭的樹枝上的月,拿起一旁的小酒壺便要喝,卻被一隻有力的的手給攔了下來。
「做什麼,殿下現如今已經如此霸道了,連酒都不叫人喝了。」
「冬日裡別喝酒,喝些茶可好,我給你泡。」
知道現在裴遠是真生氣了的顧忱哪裡敢說些什麼,方才在氣頭上也是口無遮攔了,明明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卻沒能改掉嘴毒的毛病。
這話對誰說都好,卻唯獨不能對著裴遠說,他本就是心思敏感的人,什麼話都心裡去的,說這話出來可不就是戳他心窩子嗎?
「不敢勞煩王爺。」
裴遠不領情搖了搖頭,正要繼續給自己倒酒,酒壺卻被顧忱奪了去,顧忱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叫他碰酒。
不管裴遠提出什麼要求來顧忱都答應了,唯獨這酒壺他碰也不叫碰,裴遠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其中必然是有貓膩的。
看著眼前這一桌子額糕點飯菜,裴遠反而沒了胃口,泡茶卻不想喝,只覺得這茶水澀口,倒不如果酒來的可口。
「我想喝果釀。」
裴遠淡淡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然後才轉過腦袋來瞧著顧忱,這一雙眼睛裡還含著水,眼眶發紅就這樣轉了過來,叫人看了都心疼。
顧忱險些就脫口應下了,將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來的顧忱抿了抿唇道:「乖,別喝那些上身子的。」
「殿下為何不叫我碰酒?」
這如此反常的事情是個正常人都出的出來,若是顧忱僅僅不讓自己碰烈酒倒也罷了,畢竟烈酒傷身是真的,可不過普通果釀罷了,他的身子還不至於被果釀給傷了。
「喝酒傷身……」
顧忱一時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藉口,只能含含煳煳的開口,這藉口裴遠顯然是不相信的。
「殿下若是不給,我自己去尋便是,我不管殿下,殿下也別管我。」
顯然還是在生氣方才的生氣,顧忱心裡急得很,身體下意識的就動了起來,幾乎沒過腦子的將人強硬抱在了懷裡。
「別走,我方才是氣話,若是你氣不過便打我,別走可好?」
也不知道該如何哄人的顧忱只覺得為難,他第一次發現想把一個人留下是如此的困難。
若是裴遠鐵了心思要出去的話,顧忱絕不可能動手將他強硬的留下來,因為他知道裴遠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若是手段強硬些只會惹得他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