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這般豈不是便宜了公鵝?」
姜霜霜滿心問號,這並不符合謝昀一貫做派。
他這個夫君,一向鐵面無私,按照流程和規矩辦事。
謝昀默然:「處置龔家,不急於一時,但是若給樊老大開口的機會,變數過大。」
一旦樊老大胡亂攀咬,恐怕會牽連許多不必要之人,甚至打亂朝堂局勢。
但,這些非主要。
他當時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保住夫人的名節。
有些話,謝昀未曾言明,姜霜霜卻很好的理解了他隱藏的含義。
「夫君,多謝!」
夫妻一體,姜霜霜領會了其中真正的含義。
自打嫁入謝家,她就是謝家人。
謝家好,她才能更好。
閃神的工夫,謝昀已經淨手。
為她剔了雞骨,撕開烤雞的嫩肉,又撒上一層辣椒粉。
烤雞冒著熱乎氣。
姜霜霜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入口,贊道:「想不到,日理萬機的小謝大人,還有此等好手藝!」
雞肉鮮嫩多汁,雜糅著辣椒的香,更是鮮美。
謝昀見自家夫人神色不作偽,免不了多說了幾句:「以前時常在鄉野間,找不到吃食就打上兩隻。」
等言畢,他自覺失言。
作為刑部侍郎,去鄉野中,目的不言而喻。
兇案,驗屍,剖屍。
隨便提及一種,足以令京城百姓談之色變。
謝昀第一次,莫名地感到緊張。
等了片刻,只見姜霜霜還在與烤雞戰鬥,絲毫沒有半點忌諱。
察覺到氣氛冷凝,姜霜霜主動活躍氣氛:「夫君,說起來此番認出樊老大,還是看到了房內卷宗里的通緝令。」
在現代,作為社畜,姜霜霜為緩解壓力,連碎屍案都可以當成下飯神劇來看,百無禁忌。
大齊的仵作為下九流,為人輕視。
現代法醫則不然,是令人尊敬的行業。
「夫君,我聽小弟說,你書房有些卷宗並非隱秘,我可否去看看?」
閒來無事,每日吃喝不愁。
姜霜霜打發時間,順便也想為自己找個賺錢的路子。
聽說,坊間關於懸疑的話本好賣,無論是戲班子還是說書人都頗為追捧。
姜霜霜可以根據卷宗的案子進行改編,與現代的奇案進行結合。
謝昀神色鬆動,狀似不在意地問道:「夫人不怕?」
「不怕啊,畢竟我又不是殺人兇手。」
姜霜霜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給了謝昀一個衝擊。
他必須收回之前的話。
他家夫人,好像也不太正常。
不過,他有點欣慰是怎麼回事?
兩日後,驟雨初歇。
來福帶著謝府的下人與錦麟衛的人手來到山洞前接人。
碎石被清理,馮婆子帶著女兒碧璽率先衝進去。
顧不得對謝昀行禮,二人齊齊喊道:「大少夫人,您受苦了!」
整整三日,姜霜霜未曾回府。
對此,謝府下人無人亂嚼舌根。
只說是大公子告假,帶著大少夫人去別院小住。
「馮嬤嬤,家中可好?」
養傷兩日,姜霜霜與謝昀相處融洽。
昨夜雨小了後,二人有離開的機會。
還是謝昀考慮到她的腳傷,決定再停留一晚。
於是,便又耽擱了早朝。
「好是好……」
馮婆子猛然察覺,對著謝昀行禮,「大公子,您兩日沒有出現,刑部的各位大人來了個遍。」
藉口是補送新婚賀禮,實則為打探謝昀的去處。
姜霜霜說得情真意切:「夫君為我,著實是受累了。」
等謝昀讓出山洞,馮婆子和碧璽來為姜霜霜梳洗打扮。
首飾,衣裙,從裡到外,二人都帶來了。
「您不用擔心,文嬤嬤和巧凝受了輕傷,怕被人看出端倪,因而大小姐沒準二人跟來。」
碧璽先給姜霜霜吃了一顆定心丸,又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姜霜霜露出一個嘲諷的笑:「碧璽,不用瞞著我,若是我沒猜錯,可是姜府的人罵上門了?」
姜玉蓉回府,定會把髒水都潑在她身上。
以姜老太太的脾性,少不得派人來一趟。
馮婆子撇嘴道:「老夫人人老了糊塗,一向對大房聽之任之,做著三小姐飛上枝頭的美夢。」
如姜霜霜所料,姜老太太的確派人來了。
「話倒是沒說太難聽,只說讓您回姜府一趟。」
為怕姜霜霜鬧開,臉面總要留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