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嘉靈:「我好像聽到嬰兒在哭,我們走吧。」
程瑤瑤:「我也聽到了,這地方讓我渾身發毛。」
馮琦默默把匕首拔出來握在手裡,「你們別怕,我的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鬼就更不怕了。」
「不是。」洛九忽道:「我也聽到哭聲了,很微弱,但就在附近。」
「啊?那……那我們找找?」
大家立刻散開四處查看,那聲音時有時無極其微弱,最後,洛九停在石塔正前方,朝著烏黑的洞口,伸出了手。
鍾嘉靈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小心,你戴手套啊!」
話音未落,只見洛九從裡面撈出了一個被舊衣服裹著的嬰兒。
大家連忙圍上來,不知道這個女嬰被丟棄在這兒多久了,她的臉蛋冰涼,呼吸微弱,剛剛出生的身體小小的縮成一團。
更讓人不解的是,她的眼睛被糊上了一層泥巴,嘴裡也塞了一塊石子,求生的本能讓她不住的啼哭,哪怕嘴巴被石子劃破出血,她也依舊用力的發出自己的聲音。
那微弱的啼哭聲,仿佛是驚天動地的吶喊,控訴著這世界的殘酷。
馮琦不解,「這是怎麼回事?」
耿巧菊解釋道:「村子裡有這種說法,丟棄女嬰的父母怕孩子回來找他們,所以用泥糊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路。用石頭堵住她的嘴,讓她到了下界不能跟閻王告狀。」
竟然有這等畜生不如的父母?
嘭!馮琦氣得一腳踹在棄嬰塔上,石頭摩擦間發出刺耳的聲響,她猛踹了幾腳,矗立多年的石塔轟然倒塌,露出裡面一段段白森森的幼骨。
耿巧菊看著這些白骨,不忍的扭過頭去,含淚道:「自我記事起,便知道這個地方了。
夏天這裡會發出陣陣惡臭,有一次,我和小夥伴到山上玩,一時好奇過來看。意外撞見了一個丟棄兩三天的嬰兒,她被蛆蟲和螞蟻啃咬得……」
她想起多年前那一幕,還是感到陣陣惡寒,「在這個地方長大的女孩,都不容易。幸好我的父母讀過書,既沒有把我扔掉,也讓我好好上學。
可我讀了書,做了官,又有什麼用呢?
我改變不了那些人的舊思想,我救不了這裡的孩子們,我太無能了。」
說話間,洛九和程瑤瑤已經拿著水壺將嬰兒眼睛上的泥土洗去,小心的取出她的口中的石子,鍾嘉靈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孩子抱在懷裡。
洛九道:「不是你無能,但光靠你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對抗數千年的陳舊思想。
我們要先帶孩子到縣城去治療,你等兩天,兩天後我們會帶著幫手回來,咱們一起,跟那些老傢伙們大幹一場。」
耿巧菊不解,「有幫手?你們哪來的幫手?能找到多少幫手?」
洛九回答:「有,有四面八方來的千軍萬馬。」
離開村子,鍾嘉靈立刻從空間掏出汽車,一路飛車趕回縣裡。
到了縣城大家兵分三路,程瑤瑤和鍾嘉靈帶孩子去醫院檢查。
馮琦去買新課桌新椅子,順便去找能蓋學校的施工隊。
洛九則找了個能打電話地方,掏出五塊錢,「我要打很久的電話,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老闆樂不得的將錢收了,將電話推到她面前,「儘管打,打一天都行。」
洛九一個電話打到北平辦公廳,「我是洛九,給我接全總統。」
耿家村的問題,需要一股強勢的力量全面介入,這股力量要足夠兇猛,要有一拳打碎一切舊傳統的魄力。
她想到了農會,可耿家村當地的農會不行,甚至宜縣的農會她都信不過,於是她跟全勝同志商量,「能不能讓農會交叉治理?」
就像小組交換檢查作業一樣,調隔壁省的農會過來,清掃當地的舊勢力。
洛九想過,這樣的方法不但可以解決本地農會不作為的問題,外地來的農會不用顧及親戚關係鄉里關係,干起事來更可以放開手腳。
她把宜縣的情況跟全勝同志一說,全勝同志讚許道:「你的建議很可行,為了避免第二個宜縣的情況出現,我看可以在全國範圍內掀起一場農會異地治理,掃除全國舊勢力的活動。
我這就讓人擬出一個章程來,馬上下發全國。
你這邊的問題迫在眉睫,這樣吧,我給你推薦一位大姐,她是讓湘省不少豪紳地主聞風喪膽的農會婦女,我讓她馬上帶人連夜出發,這兩日就到耿家村。」
「好。」洛九和全勝同志通完電話,想了想又給北平家裡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福寶接的,一個「餵」字都帶著濃濃的厭學情緒。
洛九忍不住笑了笑,「幹什麼呢?」
福寶沉重的嘆了口氣,「二媽啊,我在煎熬,寫作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