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兩顆,三顆。
解掉了三顆紐扣之後,樊青燕撩起自己旗袍的下擺,向那個軍官靠近。
旗袍的下擺越撩越高,整條腿都快要露出來了。
軍官淫邪的眼神盯在那一片雪白上,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樊大小姐這麼熟練,不會已經被人玩爛了吧,不過這次也是免費的,我不嫌棄……」
他話還沒有說完,頸側直接被傾身靠近的樊青燕用一支尖利的金屬釵扎穿了。
腥臭的血液,噴的樊青燕滿臉都是。
那支釵是樊青山送給姐姐的,一直藏在她大腿根上,又扁又鋒利,即使穿著貼身的旗袍也看不出一點痕跡。
「一個。」樊青燕輕輕吐出兩個字。
她將釵拔出來,插在了自己的髮髻上,接著從軍官腰間的槍袋裡,摸出了他的配槍。
滿彈匣的手||槍,不過就7發子彈。
樊青燕利落的給手||槍上膛,「可惜了,最多七個。」
房門被從裡面打開,正對面的一個守衛,才剛一抬頭就被一發子彈擊中了眉心。
「兩個。」
任誰也沒想到,樊家那個看上去嬌滴滴的閨秀小姐,還有這種膽魄和手段。
槍一響,所有士兵都圍了過來。
樊青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先中的槍。
此刻她腦子裡就只有一個想法。
要把這槍里的子彈打空。
「三個。」
「四…個…」
眼前的光芒開* 始渙散,舌尖最後嘗到了一點血液的味道,樊青燕倒下了。
手裡還死死的攥著那支已經打光了子彈的手||槍。
樊青山在洋城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咬死了牙關還是沒控制住自己,雙眼通紅的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一個瓷杯被打碎了,將他的手指劃出了一條不短的傷口。
樊青山沒動,就盯著血液滴滴答答的往桌面上掉,形成一小灘殷紅。
自己已經被當局盯上了,處境非常危險,他知道。
之前在送出消息的時候,他給所有能聯絡上的下線都做出了警示。
現在樊家死的就剩他一個了,樊青山真想乾脆一包炸藥將那些仇人全弄死給家裡人報仇。
但他不能,他的身後還站著許多同志。
他能多撐一天,他們就會多一份勝利的希望。
作為一個公眾人物,樊青山身上的每一個傷口都是會被關注的。
眼睛裡的紅慢慢褪下去。
他冷靜的起身,將碎掉的瓷杯踩的更碎,然後把地上的殘渣全部倒進馬桶里沖走。
接著去廚房找了一把菜刀,模擬著菜刀掉落的角度,照著自己被瓷片劃傷的地方割了下去。
這刀割的很深,原本的劃傷瞬間被刀傷覆蓋。
今後要是落下了疤痕,也會是明顯的刀疤。
樊青山看著血滴了一會,傷口逐漸由銳利的疼痛變為鈍痛,他才又在旁邊那根手指相鄰的位置上又割了一刀淺的。
十指連心,一般人對自己哪能下得了這個手,但樊青山這兩刀又快又利落。
他不僅是為了掩飾傷口,更是想藉由手上的疼,來緩解心裡的疼。
等情緒完全被壓抑在心底,樊青山給自己的助理掛了個電話,用恰到好處的語氣,要求助理幫他在大醫院掛個號子,他要去打一針破傷風。
第136章
樊青山到了醫院, 還是那副風流公子的樣子,到處和人談笑風生。
說自己愛吃的館子關門了,家裡的私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還不見過來。
又說自己天天想吃家鄉菜, 想著自己動手吧,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故。
果然是被人伺候的命,辛苦不得。
絲毫看不出丁點悲痛。
盯梢他很久的助理也沒覺得異樣。
諸城的消息已經被封鎖,樊青山什麼都不知道是正常的。
但回到家裡, 只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樊青山眼底又滾動著晦暗莫名的情緒。
他盯著手指上被包紮的很嚴實的傷口, 狠狠按了上去。
血很快又涌了出來, 尖銳的疼才能讓他心裡舒服一些。
樊青山疲憊的癱在椅子上, 閉上眼睛,眼角沒有淚, 只有一抹淺淺的濕痕。
這整段戲是一個下午拍完的,謝寂星一直跟在旁邊看著。
他自己的演技入了門, 現在才能體會到錢舒雲到底有多強。
雖然大家都說,他之前演的張獻海三個響頭告別師父和師兄那一場戲很震撼。
但謝寂星自己清楚, 那一鏡是妙手偶得的靈感爆發。
如果再讓他演一次, 可能都復刻不出來那種感覺。
可錢舒雲這一整段戲卻是千錘百鍊的厲害, 有非常紮實的基本功和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