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車裡一股張力很強的飯香。
要是平時,錢舒雲肯定主動張羅開了。
飯菜是要擺出來的,湯也要先盛出來晾著,還要給謝寂星布菜和勸吃。
嘴上也是不停點的,恨不得把一早上沒說的話,都在中午這點時間裡跟謝寂星說完。
忙的不可開交。
現在他手上依舊在做,但是很沉默。
「你怎麼了?」謝寂星剛才就覺得他不對勁,車門一關上立刻就問了。
錢舒雲繼續沉默。
覺得自己出戲的這個原因有點難以啟齒。
因為男朋友在演戲時看自己的眼神忽然戒備又陌生,而傷心什麼的。
聽起來就很沒出息。
謝寂星戳著煲仔飯上的流心蛋,瞟他一眼。
不願意說?
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是身體不舒服,還是之前的戲太慘烈了,心裡難受?」謝寂星愁的飯都要吃不下了。
錢舒雲還是沉默搖頭,只是耳朵變得有一點紅。
謝寂星狐疑。
這不太像是難受的樣子。
他默默的夾起一塊排骨,用湯匙托著,送到錢舒雲嘴邊投喂,「吃排骨嗎?這一塊有你喜歡的軟骨。」
這種福利可不常見。
錢舒雲立刻就覺得自己被哄好了,準備張嘴去咬。
那塊排骨又飄走了,「說了才能吃,不說不許吃。」
謝寂星眯起眼睛盯他,小紅痣多少有一點生氣。
「其實也沒什麼,」錢舒雲摸摸鼻尖,「就是有點受不了你用那種眼神看我。」
「所以心裡有點難受。」
啊?
什麼東西?
謝寂星頭頂緩緩飄出一個問號。
但隨即好像明白了什麼,『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你嘲笑我。」錢影帝委屈。
「那是在演戲。」謝寂星沒忍住吐槽了一下,「你幼不幼稚。」
「演戲也不行。」錢影帝更委屈了。
「你可是影帝呀。」謝寂星難以置信。
「影帝也不行!」錢舒雲乾脆徹底耍賴,「不管是在幹什麼,反正你那樣看我,我就難受。」
謝寂星眼睛都睜圓了,他還沒見過這一款的錢舒雲。
在他面前,錢舒雲似乎總是一副沉穩,溫柔又包容的樣子。
就算有時候有點抽象也多數是為了哄他開心。
這副幼稚到不講道理的樣子,居然有點可愛。
他直接把排骨夾起來塞進了錢舒雲嘴裡。
「神經。」
錢舒雲嚼著嘴裡的排骨,嘴角就開始上揚。
他還試圖加碼爭取一些福利。
「馬上殺青了,殺青之後,我能搬去你房間住嗎?」
謝寂星挑眉看他一眼,「你想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錢舒雲又垂下眼睛,委屈巴巴的拌著煲仔飯,「談戀愛呀。」
「開拍之前說不談,殺青之後總能談了吧。」
這是什麼歪理。
「不搬到我房間就不能談戀愛了?」
「也不是,」錢舒雲給謝寂星舀了一勺他最喜歡的金錢肚,「你搬到我房間也可以。」
謝寂星正想回懟,錢舒雲又貼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我們把上次在車裡沒做完的事情做完,好嗎?」
上次?
在車裡?
什麼事情?
謝寂星努力回想了一下。
馬上就後悔了,根本不該努力的。
哪次在車裡沒做完的事情都不是什麼好事。
耳根開始發燙,他低下頭努力的嚼嚼嚼,假裝沒見聽。
但錢舒雲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在說什麼了。
看來這次也不會成功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功。
錢舒雲輕輕嘆了口氣,也開始低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