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吧,世上唯有咳嗽和愛情無法掩蓋嘿嘿嘿】
就這樣「暗潮湧動」地講完題,宴花火臭著張臉收拾著書包,轉頭偶然看見門邊鏡子裡映出的沈老師與自己的身影。
整理好草稿紙的沈老師帶著點疲憊的神色,正取下眼鏡輕輕捏著自己的鼻樑。
取下了眼鏡的他似乎稍稍脫離了教師身份的威嚴整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面容還帶有幾分青澀的大哥哥。
宴花火怔怔地望著鏡中「老師」氣質乾淨的眉眼,視線又漸漸滑到他身邊畫著亂七八糟的大濃妝,頂著一頭挑染得五顏六色頭髮的自己。
他抿了抿唇,突然站起來說道:「老師,我想把這個頭髮剪掉。」
【哇,受到觸動打算改正了,宴老師的眼神遞進傳達得好清晰,真牛】
【還可能是覺得自己和沈老師看起來不相配才決心改變的吧(狗頭)】
沈老師聞言有些驚訝地望過來,看到他臉上堅定的神色後他有點欣慰地微笑:「好,我帶你去理髮店。」
宴花火搖搖頭:「太晚了,走過去就關門了,老師你給我剪吧。」
沈老師有些驚訝,也難得露出幾分茫然:「可是我不會剪頭髮……」
自老師成為他們的班主任以來,在「宴花火」的印象里,他似乎什麼都會做,什麼問題都能解決,就像一個無堅不摧,永遠可以依靠的「超人」一樣承托起了他們。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老師有點無措地說自己不會什麼的樣子,宴花火幾乎是有些新奇地看著對方在生活中露出的新一面。
於是他常年帶著戾氣和防備的眉眼似乎柔和了些許:「沒關係老師,只要把有顏色的部分剪掉就行,隨便剪成什麼樣,我不在乎。」
因為近來沈老師管得嚴,他有一段時間沒有去染頭髮了,上面黑色的部分長出來許多,剪掉有顏色的部分大概會變成一個有點像男孩子的短髮。
但宴花火不在意這些了,他也不會再像過去那樣天天和「好姐妹」討論什麼新髮型了。畢竟對方都把他賣給噁心的老男人……
宴花火攥緊拳頭,故作不在意地說道:「兩剪子的事兒,老師你利索點,很快就整完了。」
沈老師哭笑不得:「哪有這麼簡單?還是明天放學我帶你……」
「就是很簡單!」宴花火突然有點生氣的樣子。他低下頭,很固執地重複道:「很簡單。」
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勁,沈老師忽而想到「理髮店」許是讓「花火」想起了今晚髮廊的事。他頓了頓,聲音放緩:「如果之後他們再來找你,你就告訴老師,我來解決。」
宴花火一副滿不在乎地樣子:「誰怕他們,我自己都能給他們打得滿地找牙。那個背叛我的賤|人,敢找過來的話我一定賞她兩拳。」
他惡狠狠地揮舞著拳頭:「老師你怎麼這麼囉嗦,快點給我剪!剪了換藥更方便你不知道嗎?」
他面上一副兇巴巴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眼底的水光和顫抖的尾音早暴露了他心中的難過和驚懼。
沈老師沒有戳破這個倔強學生的逞強,只嘆了口氣:「好吧,那老師來幫你剪。」
於是他們搬了一把椅子在鏡子前,用浴巾充作圍布裹住脖子,一個粗糙的家庭理髮店就這樣開張了。
當初做妝造的時候,考慮到要儘可能地降低自己剪頭髮的難度,沉游川和「造型師」何秀商量好不給宴涼舟的頭髮真的噴上顏色,而是選擇給他真發間加一些小的彩色發片做成挑染的效果。
所以沉游川說是給宴涼舟剪頭髮,實質就是挑出那些假髮片在上面剪一下,然後趁機給它捋掉就可以了。
原本一切還挺順利,他演得也像模像樣。每剪完一個區域,他還會用毛巾輕柔地掃去落在宴涼舟脖頸和臉側的碎發。
去掉了那些假髮片,宴涼舟原本帥氣清爽的髮型也漸漸露了出來,沉游川邊剪邊欣賞著。
結果專心致志地剪著剪著,他不小心碰到了宴涼舟的耳朵,那熱滾滾的溫度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這才發現對方的耳朵簡直紅得滴血。
他抬起頭,視線在鏡中與宴朋友對撞,然後看見對方的眼睛水潤潤的,正望著他,似乎蘊含著某種柔軟而瀲灩的波光。
【藏不住了藏不住了,我愛你的心跳~】
【笑死了,宴老師雖然靠演技控制住了表情,但耳朵是真的沒法控制,我眼睜睜看著它從粉變紅,越來越紅】
【沉哥這次是真不解風情啊,眼裡只有他手裡的那點兒頭髮,都沒發現他碰老婆的脖子和臉的時候老婆害羞的眼神有多動人(氣)】
【沒辦法,萬一給他老婆髮型剪壞了,他回頭怕是要跪搓衣板】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宴老師怎麼捨得讓他跪搓衣板,怕不是還要反過來誇他剪得好,他正想換個髮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