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張開口欲要解釋,可終究是沒能說出口,轉身要離開時,裴素素擋在了他的面前。
「縣丞不敢對我坦白,那我就大膽猜測一下,誰插手這件事,誰的性命便不由自己決定了,是嗎?」這次輪她用審視的眼神看著他了,這種感覺很強勢,讓許遠有些措不及防。
見他沒說話,裴素素接著道:「所以這件事的確另有隱情,縣令也絕不只是簡單入了密林而死,另外那具屍體,很有可能也與這件事有關!」
這件事到底牽扯了多少人啊?
許遠終於忍不住暴露他克制的表情了,裴素素極善於觀察,她只是不善於撒謊,所以她看得很明白,許遠默認了!
「王意安的案卷,這裡應該也有。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把它找出來就知道了。」他說,聽得出語氣很沉重,這似乎給了他極大的衝擊力,他還是不願意對她直接講述。
許遠來平安縣十年,指不定受過陳隨多少照顧,又與陳隨多麼投機,雖然她從沒見過陳隨,但她感覺,兩人的關係已然密不可分了。
當初她要查這個案子,許遠百般阻撓,不就是如同陳隨百般阻撓許遠徹查嗎?
裴素素把全部心思投入到尋找案卷中,可惜查無所獲,書架上所有的書,記錄的日期是在兩年前,唯獨缺少了王意安的那一份。
她無奈搖頭,卻還很理智地找過每一個可能藏東西的角落,也是一無所獲。
許遠清楚她的失落,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畢竟這個案子很大,也許早就被人拿了……這裡也不是絕對安全。」
「我知道不會這麼輕易地找到,所以我們還要努力。」她說著,重重地捏了捏手,手心被捏出了深深的印記,而她卻像毫無知覺般。
「換個地方找。」許遠說著,推開了門。
門外的微光照了進來,也不知怎的,今日的天氣霧蒙蒙的,陰著天,魚腥味遍布四周,烏雲在周圍齊聚,仿佛用不了多久就會下雨了。
「已經過去六天了,」許遠頓了頓,「既然來了,找完所有地方,我們便去看一眼他吧。」
裴素素一時語塞,沒想到已經六天了,可竟然過得這麼慢,只要過了今日,陳隨的屍體就要入土為安了。
她見著,門外懸掛著白色絲綢,微風吹拂,這裡格外的淒涼,府里隱隱約約能聽到有吵鬧聲夾雜著哭聲,配上此情此景,很是悲愴。
「縣令為人,十里八鄉的人都知道,聽說這兩日府宅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來的人陸陸續續,不曾斷過。」
「也算他沒白忙活一場,還有人記得他。」他總結道。
說著,許遠回頭,對上裴素素的雙眼:「我們分開找,這樣速度快,從這裡往左是正廳,往右是起居室,我左你右,拿上你的弓弩,關鍵時能保命。」許遠說。
裴素素點頭,回去取了弓弩,遂兵分兩路。
陳隨的住宅一共只有三個房間,起居室前的院子裡種著棵已然枯萎的樹。
裴素素特意看了一眼,這棵樹極為高大,有二十多米,只是死的很奇怪,樹皮乾枯脫落,或許已被分解,只剩樹的裡層,已然成了黑色。
黑色中,竟還能綻放著一朵白色的蓮花,栩栩如生,仿佛是真的長在裡面的,這樹的樹枝完全掉光,只剩些它們曾生長過的痕跡,而地上的土也沒有生出半棵草來。
一棵樹,死狀怎麼會這麼奇怪?為什麼會有蓮花的模樣?
等等,蓮花,不是說他常用蓮花要求自己嗎?這也太巧了。
裴素素趕緊蹲下查看,抹了一把土來聞,刺鼻的味道毫不客氣地沖入她的大腦,一段清晰的記憶隨之出現——
裴明矚自己寫的《毒草大全》這本書上,記錄過這樣死狀的樹,此毒專攻柏木,只有在柏木身上,才會發揮完整的藥效,能令繁榮高大的柏木在十天之內枯萎,樹皮枝幹全部脫落,還會在樹的中央出現一朵白色蓮花的印記。
經過此毒的腐蝕,樹的周圍會寸草不生,土壤刺鼻,可樹幹卻可以一直屹立不倒,仿佛柏木還撐著一口氣,與這毒抗爭。
裴明矚做柏木之毒的很大原因,是為了腐蝕棺槨,因為平安縣不屬於潮濕地區,所生長的柏木本來就少,它具有柏木具有保持水土涵養的功能,有些不懂的百姓用柏木來做棺材,為了減少這種現象,他才研究出這種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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