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以聽了半天,在周宇航一通劈頭蓋臉說完以後,很靈魂地提了個問:「不是叫張牙啊?」
官周:「……」
「不是,舅舅你……」周宇航擦了把汗,大敵當前不糾結小細節,暫且把他們舅甥間亂七八糟的事先壓下,叫得比誰都熟稔,「你在辦公室坐了一下午,連人叫什麼名字都沒記清??」
謝以似乎也覺得這樣不太好,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又有些理所當然,看了一眼官周:「我給我們家小孩開家長會,太關注別人是不是不太好。」
周宇航想了想,然後贊同道:「有道理啊我操。」
官周光看著他都覺得牙疼,心說你講的是哪一派的歪門邪道。
「張揚」這兩個字聽起來有點印象,謝以在腦子裡走了一圈,找到了出處,轉眸問官周:「你高二模考也是和他打的架?」
官周不耐煩,從鼻腔里嗯哼了一聲,算是搭理了他。
一次兩次動手或許還是因為別人的挑釁,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就不一定全然沒有私心了。
謝以聲音低了些,怕人聽見似的,頷首在他耳邊說:「真的喜歡那小姑娘?」
官周想都沒想,語氣帶惱,脫口而出:「你有病?」
謝以挑了挑眉:「不喜歡?」
他的性子,不喜歡還跟人糾纏那麼久?
謝以是不信的。
「我很開明,真的。」謝以關注著他的臉色變化,「一定幫你保守秘密。」
官周忍無可忍,扭頭逼視他,嘴抿成一線,又開始拋眼刀。
謝以看了一會兒,抬起手隔空擋住了他的目光,覷著視線下嘴角刻板的直線,求饒道:「好——不喜歡。」
收回手,又抓住某個莫名其妙的重點:「情書收了麼?」
官周頓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問題下無端地湧上來一陣心虛。
周宇航找到機會插嘴,立刻昂起腦袋,驕傲搶答:「收了!當然收了!不僅收了,還收了好幾次!」
「……」
你怎麼那麼會說話呢。
氣氛再度尷尬到讓人窒息。
謝以笑眯著眼,問:「不是不喜歡?」
官周張了張嘴,不知道從哪裡開口,又覺得沒必要跟他解釋這些,直接乾脆地轉而攻擊肇事者,踹了周宇航一腳,冷聲質問:「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今天沒事幹,皮癢?」
謝以「嘖」了一聲,按著人的肩膀給人撥回來:「降降火,你先別急著動手,要不先說說看,你不喜歡人家為什麼收人情書?」
說完,又補了一句:「還不止一次。」
官周咬了咬後牙,一字一句說:「我,看張揚不爽,就喜歡膈應傻逼,行麼?」
當然不行,誰信啊。
平時連句多餘的話都不樂意說,會這麼無聊?
周宇航被踹了一腳,雖然不疼,但是心裡害怕。可分享八卦的心燃起來了,就根本按耐不下去,小聲和謝以說:「假的,你別聽他說,他就是看不得女孩子哭。」
謝以動作停了一下。
周宇航繼續說:「給他送情書的多了去了,也沒見他收過誰的,從高一拒絕到高三。但溫怡有點不一樣,這姑娘特別愛哭,被拒絕了當場紅眼睛。老大本來還要拒絕,人一哭,他就擠不出來一句話,只能收了。」
周宇航心道溫柔鄉果然是男人的大忌,撇著嘴搖了搖頭:「這種東西,收了一次,後面就拒絕不掉了。那姑娘過段時間就來一封,一來二往的,張揚也就聽說了。然後……然後你都知道了。」
謝以默了片刻,然後無聲地彎了彎唇,笑了一下。
官周硬著頭皮聽人當面揭自己的短,掛不住臉,倔強地為自己正名:「當時人太多,鈴響了,沒來得及還。」
「好——」謝以顯然沒信,像在哄人,「沒來得及還。」
官周覷了他兩秒,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變扭地別開了臉。
謝以看著少年稍微舒緩了一點的臉色,在腦海中把整件事的脈絡理了一遍,又覺得不對:「模考打架也是因為女孩子?」
按他對官周短暫的了解都能知道,這小朋友最嫌麻煩,不是沒事找事的人。說不準還會為了少點煩心事,主動避開惹事的,怎麼會在模考那么正式的場合,當著老師的面動起手來。
「那次不是。」周宇航自覺解答,「他們倆的事,也不完全是因為搶女人,還有更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