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還問?」郁然說,「你是很有文化素養的人麼,喜歡參觀博物館?」
「……」楊木閉上了嘴。
棉花糖不一會兒就做好了,除了謝以人手一根。
謝以一路都在陪著人逛,手裡拿的全是官周的東西,自己什麼也沒買。
官周有些看不過去:「你不吃麼?」
謝以把他掛在指上的飲料接過來勾在自己指上:「太甜了。」
「嘗嘗。」官周想到這人在平蕪也不怎麼吃甜食,「多試幾次說不定就適應了。」
謝以看著他緊盯不放的目光太堅持,笑了,張開手扣穩手上的東西,傾身湊了過去,在官周手上那根棉花糖的背面咬了一小口。
「吃了,挺甜。」
……
官周手抖了一下。
心裡的那支螞蟻大隊,又張牙舞爪地在胸膛里亂打亂撞。
他立刻又看向郁然林杳,郁然自己的棉花糖不吃,手覆在林杳握著簽子的手上,引著他的手往自己方向動,探頭過去就著林杳咬過的位置咬了一口。
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
沒毛病。
那塊棉花糖從口中迅速化開,留下絲絲的甜,郁然心情不錯,繼續先前那個話題:「不過你要真的閒得沒事幹,也有地方能去。」
楊木眨了眨眼睛:「什麼地方。」
「城北有個古寺。」郁然說,「好像快千年了,之前一直劃區保護,偶爾開放,今年倒是一直開著。」
「古寺?古寺有什麼好玩的嗎?」楊木問。
郁然目光又落在遠處某個攤位上,拉著林杳就要走,應付地扔下一句話:「你很有想法——寺廟給你玩的麼?祈福上香啊,據說那寺特別靈,不少人還願。」
說完,人就走遠了。
天色逐漸變暗,燈光在蒙蒙的灰暗中越來越顯著,周遭光線變得五彩斑斕,牆面上纏著的線燈被布置成各種圖案。
人流愈發洶湧,下課的學生、聞聲而來的附近居民、帶著孩子放鬆的家長將小小的巷子填滿。
郁然早就不知道帶著林杳去哪了,連個信也沒留下,電話不通簡訊不回。
楊木心說這表哥到底是不是親的,一點也不照顧表弟。
他轉頭看向官周和謝以,覺得還是這兩個哥穩重,一點也不咋咋呼呼,慢悠悠的,不怕跟丟。
但他跟了一段路,又無端地有了一點異樣的感覺。
他雖然一直和他們同行,但是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對。
貌合神離。
楊木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明明官周也會和他說話,謝以還會大方地幫他一起付錢,但他就是覺得,自己好像被排擠了。
……
楊木考慮了一下,要不他也溜了吧。
自己逛,至少不會有一種被兄弟背叛了的心痛。
然後就聽見官周突然問了一句:「狗呢?」
謝以:「什麼狗?」
「你剛剛買的那隻狗。」官周說。
楊木一臉懵:「周哥,你們還買了狗??」
官周一臉「你有病吧」,耐著性子補充道:「氣球狗。」
「……」
楊木默默地往旁邊退了退。
這兩個人才是真有病。
官周從頭髮絲到腳底板都沒一個地方看起來像喜歡那種氣球狗的樣子,結果謝以問他要不要,他竟然說要。
要???
楊木覺得就是謝以拿個粉紅色蝴蝶結問官周要不要,他也會說要。
他們到底是在做什麼他沒見過的儀式,被人奪舍了麼??!楊木有點看不懂了!
謝以:「剛才買冰淇淋的時候還在麼?」
官周回憶了一下:「好像在。」
「可能落在那兒了,我回去找。」謝以說,「你們先往前走,別站在這擋路,待會兒我追你們。」
官周應了一聲,看著他轉身沒入人流,逐漸消失在視線里。
「周哥,我們往前走吧。」楊木說。
「你哥對你還挺好的,你看我哥,完全忘記了我是誰,溜得連個影都見不著。」他一邊走一邊吐槽,「親兄弟比不過好兄弟,我難道不比然哥跟他更親近嗎?!真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