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裡隱在山林里, 少了些煙火氣,往日裡人流有限,只今天張燈結彩,巷子頂上牽起一片片花傘相接的屏障, 熱鬧非凡。
「這地方倒騰得還挺漂亮,我聽人說他們上次來連個亮點的燈都沒有呢。」
長街二次翻新以後煥然一新, 楊木一路看得眼睛都直了。
「朋友, 你沒見識的樣子真是讓人心疼。」郁然懶洋洋地說, 「這算什麼, 去過市中心朱蔭大道那邊那個麼?一到晚上人山人海, 你左腳離不開右腳。」
楊木為自己申辯道:「你是本地人, 你當然比我清楚, 我總共也沒來過幾次!上次來還是我杳哥家裡辦喜事, 跟著我媽來的。」
郁然偏了偏頭, 問胳膊攬著的人:「什麼喜事?」
林杳說:「表姐結婚。」
郁然若有所思,繼而轉頭對楊木道:「那你準備吧,爭取讓你過兩年再來。」
楊木:「???」
官周和謝以走在隊伍最後,純散步,步子很慢,跟前面的人拉了一段不小的距離,仿佛自帶一層厚厚的玻璃罩。
謝以像真帶了個小朋友出行,一路上看著什麼新鮮的都要湊過來問他一句。
「這個喜不喜歡?」
「那個要不要?」
「渴嗎?喝不喝果汁?」
「……」
官周罕見地乖順,像順了貓的貓,不管謝以問什麼,他都應聲:「要。」
他最開始吱聲謝以還愣了一下。
沒指望他會應。
悶悶的一聲「要」里,莫名的,帶著某種軟和的撒嬌氣,從官周身上體現出來就很稀奇。
於是,這像是某種鼓勵人的號角,幾步路的時間,官周懷裡捧了一堆東西。光喝的就有三份,右手三根尾指上一根掛一個,走路時擠得撞在一起。
他們一前一後,謝以總是喜歡扶著官周的後頸,推著他慢慢走,生怕人跑了似的。
沿路人的目光忍不住地投過來。
帥哥本來就少見,一見還是扎堆出行,一會兒看看前面兩個,一會兒看看後面兩個。
官周覺得自己要被人盯穿。
全身上下被盯得最不自然的地方,就是謝以搭著他的那段後頸。
他沒忍住,輕微地挪了挪脖子。
謝以反應很敏銳:「怎麼了?酸了?」
「……」官周說,「嗯。」
他說完,謝以嫻熟地在手下幾個穴位處捏了兩下,一陣酥麻感從頸椎一路蔓延到尾椎骨,官周手裡的東西險些沒拿穩。
謝以問:「怎麼樣?舒服點了麼?」
官周抿了抿唇,莫名地覺得有些心虛,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郁然林杳的方向。
那兩個人仍舊膩在一起,郁然放林杳身上的手,一會兒扶在胳膊上,一會兒搭在肩頸,有時還擔心一個姿勢久了林杳不舒服,又往下挪在腕子上,偶爾捏一捏。
好兄弟,就應該用肢體語言表達對兄弟的信賴。
官周心安了,回答道:「好了,沒事。」
楊木在遠處沖他們招手:「周哥,你們怎麼那麼慢?!快來,不要掉隊了!!」
他們停在原處等,等人到齊了,才繼續往前走。
前方有個賣棉花糖的小車,很老式的棉花糖機,白蓬蓬的糖絲上會掛著幾顆化不開的糖粒的那種。
現在的技術越來越進步,棉花糖做得越來越柔軟細膩,有些人卻反而懷念這樣不完美的味道。
謝以又問了:「小朋友,吃不吃棉花糖?」
官周完全適應了,眼也不抬就「嗯」了一聲。
郁然聽言也轉頭看向林杳,不過他不問,直接拍板:「哥哥給你買糖吃。」
楊木後牙床隱隱發酸,他隔著頰肉摸了摸,總覺得哪裡不對。
心說都是好兄弟,怎麼還偏心,為什麼沒人給他買??
他們停在棉花糖車面前,楊木盯了一會兒運轉中的機器,閒不住又找起了話茬:「然哥杳哥,你倆本地人,別總跟著我們瞎逛啊,也推薦一下哪裡好玩什麼好吃,盡一盡東道主的職責。」
郁然不知道湊在林杳耳邊說什么小話,或許是秋涼,林杳薄薄的耳輪被風吹得有些發紅。
男人碰到不上心的事或人,敷衍兩個字就寫在臉上:「摸摸你口袋。」
楊木:「?」
郁然:「你在這兒逛一圈,會發現最好玩的還是手機。」
「……」
楊木一言難盡:「做人能不能真誠一點。」
「沒騙你。」郁然說,「你不知道這裡最出名的是什麼嗎?」
楊木想了想:「風景名勝。」
N市一直以文化底蘊深厚而出名,不少舊朝古墓都埋藏於腳下一方沃土,作為幾朝都城,每年都有大批的研學隊伍前來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