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剛還在說你呢,孟瑤說你這次變了,以前只會拿要排隊的難吃大店應付我們,這次竟然找了個這麼精細的地方。」胡勉心大得像海,話一出口,就被坐在對面的孟瑤擋著臉飛了一記眼刀。
孟瑤尬笑了幾聲,默默轉移話題:「哥,你坐啊。虎子把門帶上吧,咱們把空調打開。」
「不急。」官周攔了一下,「還有人。」
「還有人?」孟瑤茫然地朝周宇航胡勉看了一眼,對方的表情同樣一頭問號,懵逼得如出一轍。
周宇航問:「誰啊?不都在這裡了嗎?」
官周想了想要怎麼介紹,腦袋裡轉了幾個稱呼,都不恰當,最後選中一個最直白的,往他們手裡一人遞了一個炸。彈。
「愛人。」
沒等他們在腦子從宕機狀態重啟,理解這個「愛人」是個什麼意思,答案就自己送上門了。
謝以推開門,把手裡拎著的外套擱在官周椅背上,像訓又像哄:「跑那麼快?就穿這麼件單衣,晚上打算凍成冰棍麼?」
在座除了官周外的眾人:「……」
官周在心裡估量過他們可能會傻,甚至會瘋,但是當他目光一個個掃過去的時候,看著這群人的表情,官周反而眯起眼不說話了。
這一瞬間,這群人的臉上是有驚愕的,成分非常複雜,呆滯、茫然、恍惚、欣慰……
欣慰????
這個欣慰,到底是怎麼亂入的??
官周不緊不慢地抱著胳膊,在這幾個呆若木雞的人里開始將軍點卯。
……點到誰誰人頭落地的那種。
「周宇航。」天選倒霉蛋出世,「解釋一下?」
其實這個事很好解釋,畢竟當事人對待事情暴露的處理態度那叫一個敷衍……
人家都沒想藏,這麼久了,要是再不發現,那可能不是遲鈍……是小腦結構發育不完全。
周宇航哆嗦了一下,掐著太監嗓子含糊其辭:「這個事,說來話長……」
官周掃了他一眼。
「但是我長話短說!」周宇航立刻改口,舌頭打結了一會兒,索性破罐子破摔,語帶幾分抱怨道,「主要是哥你也太明顯了點,我們不往這想都不行。」
「說說看,怎麼明顯了?」謝以拖著亂飛刀子的冷面殺手入座,被周宇航這一句挑起了興致,笑盈盈道。
周宇航猶豫地看了官周一眼,他哥淺色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鎖在他身上,滿滿的威脅感。但是有人摁著,這種威脅又變成了類似於炸毛的貓之類的錯覺,反而顯得純良無害的。
周宇航快速地在心裡衡量了一下,果斷投奔新大哥麾下,張口賣人:「我不說遠,說遠那太多了,今天晚上都說不完,我就說去年。」
他說:「去年我在國內的航班,去了一趟廣東,那地方不是有個什麼金台寺麼?據說挺靈的,我還特意拍了個照,給我哥發了一張。我說這寺特與時俱進,支持信用卡微信支付寶,可以賽博超度祈福。」
「然後呢?」謝以問。
「可想而知,他罵我無聊。」周宇航目光逐漸幽怨,「但是你說罵我就算了,我也沒少挨過他的罵,但他罵完我才過了一個小時,就來問我要收款碼。」
「……」
周宇航控訴:「這還不算,他還辦了張月卡,如果不是人家方丈沒開終身卡,我覺得他會直接氪五十年。」
官周:「……」就你有嘴巴,就你會叭叭。
有的人覺得掛不住臉,尤其是當著謝以的面被人掀老底,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後面幾天都逃不過對方的嘴。
結果他這個念頭剛出,就聽到身邊的人才靈魂發問:「二維碼還有嗎?」
周宇航:「?」
謝以曲著食指點了一下官周:「我給他辦張年卡。」
「……」要不然你們是一家呢。
在場諸位都沉默了,然後不知道是誰先崩不住,「操」了一聲,於是包間裡就像養起了大鵝,鵝鵝鵝地原地變成了鵝棚。
胡勉眼淚都要笑出來了,豎著大拇指衝著官周五體投地:「哥,我真想不到,原來你喜歡這一款。」
官周摸著杯沿,剛倒滿的冰啤酒滋滋冒著酒花,湧起來又沉下去:「我也沒想到。」
然後看著胡勉一杯一杯和周宇航對灌著啤酒,逐漸變成真·五體投地。
謝以要開車喝不了酒,全程在旁邊彎著眼看著,側了側臉,靠近官周耳邊笑問:「後悔麼?」
「後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