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綏山看著闖進來的沈淳美,按住她的手,「有沒有看到你過來?」
沈淳美搖頭:「沒有,我,我來的時候很小心。」
聞言簡綏山這才稍稍安心,他看著哭聲哀求的沈淳美,忽然道:「……沈邃年現場說的那個,懷上他孩子的女人是誰?」
沈淳美眼眸微閃,哭得近乎要暈厥,「是簡棠……兩個孩子只是發生了一點口角,誰知道簡棠那孩子就氣到流產了……是我,是我沒教育好霏玉,我應該耳提面命,讓她多讓讓棠棠,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簡綏山心中雖然已經有了猜測,但是當親耳聽到這一消息時,還是咬緊了牙關,「那個孩子是我們簡家跟沈邃年最深的羈絆……平安生下來就是沈邃年第一個孩子……」
沒有男人會不在意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無論生下來的是兒子還是女兒,將來都能繼承沈邃年一部分的商業王國。
他簡綏山作為孩子的外公,單單這一個身份,就能在各方獲得三分薄面。
但現在一切都毀了。
都毀了。
沈淳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教導不好孩子,我該死我真的該死……」
說著,沈淳美抬起手就開始扇自己巴掌。
簡綏山回過神來後,握住她的手,「事已至此,再說這些都晚了。」
沈淳美哭著將臉埋到簡綏山肩上,壓著嗓子哽咽。
許久後,就在沈淳美眼淚都要流干,再也哭不出來的時候,簡綏山這才說:「我去開車。」
聽到他要送自己走,沈淳美哀聲保證:「等我到那邊安定下來,就聯繫你……」
她隻字未提沈霏玉,生怕再引得簡綏山的嘆惋。
簡綏山:「……你先去車上等我。」
驚慌失措的沈淳美沒有任何疑心地戴好口罩朝外走,打開門的一瞬,門口站著的兩名保鏢就一把將她鉗制住,用帶著乙醚的毛巾死死捂著她的口鼻。
沈淳美大驚,拼命掙扎,奮力地想要向簡綏山呼救。
但簡綏山始終背對著她,任憑她拼盡全力鬧出再大的動靜,簡綏山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沈淳美昏迷前的一瞬,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兩人是受簡綏山指使。
在沈淳美昏迷後,簡綏山這才轉過身,他只看了一眼滿臉淚痕的沈淳美便開口道:「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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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清晨是在一片嘈雜聲中醒來。
小幼凝蹬掉鞋子跑到她床上,直往她懷裡鑽。
江棠還沒完全睜開眼睛,懷中就多了一個小糯米糰子,她笑了笑,把小小的人兒摟緊了一些,「今天怎麼醒那麼早?」
小丫頭仰著圓圓嫩嫩的小臉,奶聲奶氣的:「媽媽,家裡來了壞人,舅舅趕不走。」
江棠:「嗯?」
小幼凝忽閃忽閃著大眼睛,「嗯。」
江棠眸光閃過遐思,剛起身準備換衣服下樓去看看怎麼回事,手機上便頻繁地閃動起來,她隨手拿起手機看了看,便看到了沈邃年召開的那場新聞發布會。
沈邃年最是懂得怎麼讓一個人投鼠忌器,這場發布會結束沈淳美將再無容身之地。
江棠頓了頓,當樓下動靜再次傳來時,她似乎猜到了今天來的人是誰。
江棠沒讓小幼凝去樓下,她隻身下了樓。
樓下簡綏山一看到江棠便起身,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淚光,「棠棠,你受苦了。」
江棠看了眼旁邊被保鏢按著的,滿臉憤恨的沈淳美,有些人就是這樣的腦子不正常,明明鉗制著沈淳美來的人是簡綏山,可沈淳美卻顯然更加怨恨江棠。
「這是什麼意思?」江棠似笑非笑地問簡綏山。
簡綏山老淚縱橫般地哽咽開口:「爸爸都知道了,這兩個毒婦竟然連你的孩子都殘害,真是其心可誅,今天爸爸把人給你帶來了,要殺要剮,只要你和沈總能出氣……」
李聿為走到江棠身旁:「這個老東西不是好人。」
將自己身上的干係推得乾淨。
李聿為說話一點沒有壓低聲音,足夠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清楚,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
指向性也著實明顯。
江棠唇角勾了勾。
簡綏山臉色鐵青一片:「簡棠,你這都交往的什麼人?目無長輩。」
江棠攏了下長發,淡聲:「江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