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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崢如今事業有成,人一旦成功了,身邊就都是善意,以前那些雞零狗碎的事似乎也隨風而散,小殺人犯這個綽號是絕不敢再提,更有甚者當著他的面為他父親打抱不平。

世態冷暖這四個字,賀崢深有體會,對跟他拉近乎的這種行為不置可否。

如今在荔河並無牽掛,他這一次至多預備停留三天,抽空去拜訪已經退休的教導主任,差生林向北自覺沒有臉面會見老師,怎麼說都不肯同行。

賀崢出門後,林向北卻並未留守家門,而是在附近便利店老闆的口中打聽到了故人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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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老闆租借了輛電瓶車,憑藉著記憶在行駛過幾百回的小巷子裡穿梭,最終在一家名為永順摩托的修車店對面街道停下。

今日學校放假,門口坐著個穿著校服的約莫十歲的小姑娘,扎兩條辮子,正埋頭在小桌子上寫作業。

林向北走過去,小姑娘機靈地往店裡一喊,「爸爸,有客人來了。」

裡頭蹲著擰螺絲的男人高高地扯一嗓子回應,修車的緣故,他身上的長袖沾了油漆,兩隻白手套髒乎乎地套在手上,費勁地從地上站起來。

林向北下意識望向他的右腿,肌肉萎縮的緣故,男人的右腿似乎比左腿短一截,伴隨著走動,耷拉著在地面拖拉,一瘸一拐地走近了,「是修車還是補輪胎……」

聲音在見到林向北時戛然而止。

林向北笑笑地看著他,「澤銳哥,當老闆啦?」

鍾澤銳的眉骨有一道長而深的疤痕,肌肉劇烈地顫動著,這道疤更明顯了,他三兩步跌撞著上前,似乎是想要抓住林向北的肩膀,又因為手套污髒而空抬著手。

林向北握住他的手,他黑黝黝的臉透出激動的紅,幾次開口,才說出話來,「小北,真的是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

「前天傍晚。」

「小妮,來,叫人,這是你小北哥。」

小姑娘乖乖叫人。

林向北笑著被迎進店裡,鍾澤銳熱情地搬了張椅子給他坐,「真是好多年不見了,你現在在哪兒發展?」

聊著天,林向北還是時不時看向鍾澤銳的腿。

鍾澤銳的腿是被王老闆差人打斷的,跟林向北有一定的關係。

他記得很清楚,那是六月末,高考出成績填報院校後沒多久,新世界新進了一批快樂煙,分批給了底下的馬仔交給客人,結果不知道哪個環節出現了差錯,險些被條子給掃了。

王老闆懷疑出了內鬼,一個個排查,而被迫入伙的林向北向來獨來獨往,除了鍾澤銳,根本沒有人為他作證。

鍾澤銳再三擔保,這事肯定跟林向北無關,王老闆吞不下這口氣,必然揪一個背鍋的出來慰問弟兄,私底下讓他做選擇,他跟林向北的腿只能留一個。

他本來就心有愧疚,自然是毫不猶疑地保全林向北。

等林向北知道這事時,鍾澤銳人已經在醫院,這條腿也廢了。

「做大哥的,要是連弟弟都保護不了,那頂個鳥用!」鍾澤銳聲俱淚下,「小北,哥不能再對不起你了……」

林向北趴在病床前,抬起一雙紅得可怕的眼睛,啞聲說:「澤銳哥,是我乾的。」

那時賀崢已經被理想院校錄取,和他斷了聯繫的林向北急於脫身,恨不得把王老闆剝皮拆骨,他太天真,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偷偷給條子通風報信,卻沒想到王老闆的關係網如此龐大,不禁險些把自己賠進去,還害得鍾澤銳丟了一條腿。

鍾澤銳顯然也被他的不知死活嚇破膽,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讓他把事情爛在肚子裡,絕不能對外說一個字。

從那之後,林向北就再也不敢動歪心思,要他取煙就取煙,賣煙就賣煙——說恐怖點的,就算王老闆要他吸快樂煙,恐怕他也沒有能力拒絕。

林向北見過的,底下的一些馬仔染上了癮,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那陣子他每晚都做噩夢,生怕王老闆知曉他的小動作從而把賀崢也拖下水。

如果不是那場大嚴打讓王老闆這條囂張的地頭蛇沒了靠山,他跟鍾澤銳還不知道得被脅迫著犯下怎樣的大錯。

雖然慘痛的往事已經時隔多年,但傷的傷殘的殘,這些留在身體的痛苦卻是一輩子都無法抵消的。

「小妮,說了多少次,看書的時候不能離得那麼近,要近視的。」

林向北循聲望去,身穿水藍色連衣裙的女人已經走了進來,說道:「有客人吶?」

「秋萍,你好好看看這是誰!」

陳秋萍離近了看清林向北的臉,微微張大了嘴,「小北!」快速走近了,聲音更響,「真是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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