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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變得難看,忍不住衝動開口,質問裴琮道:

「裴琮, 你在想什麼?!」

裴琮怎麼會接受曾經如此不堪的自己?

那是不應該他是失敗、是恥辱、是身上最污穢的部分嗎?

為什麼清醒理智、遙不可及的裴琮會愛上那樣骯髒的西澤爾?

裴琮牽著西澤爾,這總是讓他感到心安, 他漫不經心回答道:

「大概是缺愛?」

卡洛斯咬緊牙:「很多人喜歡你。」

但這話說一出口,卡洛斯就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麼空洞諷刺。

他親眼見過那些人是怎麼「喜歡」裴琮的,

他們狂熱地想剝下裴琮這個惡人的臉皮, 將它做成做藏品, 封進玻璃中, 做成標本滿足自己對漂亮獵物的陰暗欲望。

但西澤爾不一樣。

他恨不得裴琮變成怪物,被所有人拋棄,然後用同樣骯髒的自己,把裴琮緊緊抱住。

西澤爾擋在裴琮和西澤爾之間,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但卡洛斯幾乎感到整個周身都沉了下去。

他的目光落下來,帶著一貫的審視和那種隱約的、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你似乎很不理解我們在一起。」

卡洛斯喉結動了動,強硬地抬眼對上他,頗為惱火。

「是又怎麼樣?」

西澤爾看上去並沒有被冒犯到,眼神依舊冷靜,他打量著這個在裴琮面前一直風光霽月的人,忽然笑起來。

這是真是浪費他放裴琮過來的心思,怎麼能如此愚蠢,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輸在哪裡。

西澤爾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不屑:

「卡洛斯,知道我和你最本質的區別嗎?」

西澤爾看向裴琮,視線相對後,他連聲音都帶上了些許心滿意足。

從基因池到這裡,他今天放裴琮走時心存煩躁,從精神到□□都有些緊張,但此時看到裴琮眼底的安撫,那種疑慮便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對你來說是原罪,所謂沒有尊嚴的、扭曲畸形的基因污染——」

「對我和裴琮而言,從來不是恥辱。」

西澤爾的蛇瞳收束成極細的豎線,嘲諷與憐憫交織。

「如果你還認為,我會因為裴琮的是真實身份而動搖,那才是真正的荒謬。」

卡洛斯猛然抬頭,與那張頂著裴琮面孔的冷淡笑意對視,他先前所有的預想被對方輕飄飄的話擊碎。

西澤爾揚起下巴:

「我比任何人都有資格愛上裴琮。」

「因為我就是他。」

所有卡洛斯不敢面對的,不能接受的,恨不得捨棄的,他和裴琮一直活在其中,一清二楚,甘之如飴。

他們是一個無法分割的閉環,裴琮與西澤爾在一起,才是一整個自洽的世界,一個早已習慣相濡以沫、拒絕分離的世界。

在不久的未來,這個世界很有可能轟然崩塌,但無論是會向光亮的坦途走去,還是墜入更深的黑暗,他們都會一同前往。

因為擁有彼此,世界才開始有意義。

當著卡洛斯的面,西澤爾放出了自己的蛇類基因。頸側皮膚上浮起蛇鱗,在寒光中顯得冰涼滑膩,蛇瞳驟縮。

西澤爾微微昂首,骨節「咔噠」一聲,整個人看上去鋒利且肆意。

他偏過頭,刻意讓那層非人的鱗閃被看見,舌尖極輕地掠過牙尖,帶著一點危險的「嘶」聲。

「看見了嗎?」

西澤爾聲音中帶著懶散的笑意,挑釁面前人的意味十足。

「第一次遇見他時,我就是這副鬼樣子,他、還、是、選、擇、了、我。」

在廢星時,西澤爾曾經總是無比慶幸自己覺醒了蛇類基因,變得有利用價值,才如此幸運地變強,有資格被裴琮看見。

現在才知道,無論是強還是弱,裴琮一直會陪伴的,都只會有他一個。

而卡洛斯想殺死他,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讓他和裴琮一起步入死亡。

西澤爾不需要其他人的認可和憐憫,只要裴琮一直在他身邊。

他再也無瑕顧忌欣賞卡洛斯臉上的無力與惱怒,炙熱潮濕的吐息再次貼上裴琮。

西澤爾的吻和這個人一樣,氣息帶著蛇類獨有的幽微腥甜強硬而執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盡顯。

唇齒間溢出的水聲細碎,像某種濕滑的痕跡在耳後滑過,令人下意識戰慄,舌尖在唇瓣與齒縫之間來回舔過,要把裴琮整個人的氣息都奪走。

西澤爾動作熱烈粗暴,仿佛要將人從內到外都掏空,再染上自己的氣息與味道。蛇信子強勢地捲住裴琮的舌尖,熱氣交疊,不容拒絕,不容掙脫。

蛇信子掃過上顎,輕舔更深處,快/感潮水一般,一波波往嗓子眼灌。

裴琮後頸敏感處被指節擦過,皮膚瞬間起了一片細密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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