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蛇尾纏住裴琮,像纏住獵物一般。一圈一圈收緊,直至融為一體。
豎瞳因為興奮顯露無疑,在別人看來應該是無機冰冷、令人恐懼的豎瞳,在裴琮看來卻盈滿了明晃晃的執著和喜歡。
西澤爾越來越過分。
裴琮顧忌到卡洛斯,試圖偏頭看向對方,只短短一個念頭的分心,西澤爾就察覺到了。
下一秒,覆在裴琮腰側的手掌上移,黑暗驟然降臨。
掌心覆住雙眼,世界一下子只剩潮濕的氣息與西澤爾過度靠近的溫度。
裴琮睫毛顫了顫,嗓音還未來得及出口,後頸已被輕輕蹭過,帶著惡劣的安撫意味。
不准看。
別分神。
西澤爾的意思很明顯,手指掐住裴琮下頜,迫使他再度抬頭迎接自己,像在懲罰方才的分心。
裴琮被迫仰著脖子,後背貼上牆壁,手腕被壓制在身側,耳邊隱約聽見什麼動靜,卻被西澤爾故意加深的水聲蓋住。
他想掀掉那隻手,卻被十指緊扣。
在黑暗裡感受那近乎病態的占有,每一次呼吸,都被對方捕捉。
西澤爾自然不會讓裴琮被任何人看到,從一開始,他就背過身,將人整個圈進中,隔絕一切窺探。
卡洛斯臉色凝滯,似乎依舊不肯相信西澤爾這種陰暗污染者怎麼會被完全接受。
眼前的氣息熱烈,纏綿而毫無節制,哪怕只是些微水聲在空氣中迴蕩,也帶著令人臉紅心跳的黏膩意味。
就在此時,地面另一頭傳來一聲含糊的咕噥。
羅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他睫毛顫了顫,意識剛剛回籠,眼前光影搖晃不清,一眨眼便對上兩個人親吻的畫面。
羅尼眼珠瞪大,臉上一下褪去所有顏色,腦子「轟」一聲被電流擊中,意識清醒得不能更清醒了。
他很想再暈一次。
最好當場倒地不起。
他甚至一度想自己抬手把自己敲暈,從此與世長辭,可惜理智還殘存,生生忍住了。
羅尼強忍著精神污染般的畫面衝擊,渾身發冷地回頭看卡洛斯,眼神里寫滿震驚和詢問。
卡洛斯沒說話,面色僵硬,拳頭捏得極緊。
羅尼懂了。
沒人能救他倆。
為了避免被滅口清理,羅尼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卡洛斯的袖子,示意對方:
「......走走走走走。」
卡洛斯被帶著,羅尼像只臨近求生邊緣的小動物,悄無聲息地躡手躡腳,退出了此地,像是再多待一秒,就會被什麼不可名狀的怪物拖進地獄裡。
西澤爾捲起裴琮,將人帶回污染隔離區慢慢享用。
攬著人進門,順帶用蛇尾關上門,他把裴琮攏進懷裡,一點點拆開外衣,耐心地、不知疲倦地折騰了很長時間。
挑釁情敵總是讓人愉快,尤其是自己大獲全勝的情況下,比任何刺激都來得有效。
於是在第二天,裴琮差點沒起得來,腰骨因為長時間保持某個不可描述的姿勢,僵硬不已。
裴琮撐著床沿坐起,想起昨天很有可能當著卡洛斯的面,被摸了個遍,額角青筋輕跳。
他扣好衣服,抬眸瞥向門口。
西澤爾守在那裡,像只乖巧的獵犬。
看到裴琮動作,西澤爾立刻直了直背,收氣昨晚那點無法無天的惡劣態度。
「早。」
聲音聽上去人畜無害。
裴琮抬手掐住眉心,頭疼得厲害,語調卻還是溫溫淡淡的,客氣得很:
「跟我保持距離。」
西澤爾頷首,退後站定,偏偏那雙豎瞳還一瞬不瞬盯著裴琮身上的痕跡,藏著昨夜殘留的暗火。
裴琮察覺到西澤爾的視線。
西澤爾搶在他前面:「對不起,是我的錯。」
裴琮淡淡「哦」了一聲,沒再追問,站起身,一陣酸痛,膝蓋險些軟下去。
西澤爾眼疾手快,剛想伸手就被裴琮一個眼神釘在原地,飛快收回手,垂在身側。
空氣里只剩裴琮淺淺的呼氣聲。
裴琮按住太陽穴,閉上眼,揮了揮手:「滾。」
西澤爾勾起嘴角,知道這事就這麼就此揭過,難得吃了頓飽的,連帶著看這個世界都稍微順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