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燙,別是燒糊塗了吧。」
她低聲嘟囔了句,隨即想到有關於王二小姐的傳聞,擔心對方起了什麼不太好的心思,謹慎地開了口。
「至於男子,那得看情況。這世上,我唯一會溫柔以待的,便是我兄長。」
王庭之低聲「哦」了聲,謝媛聽不出他什麼意思,便又繼續道:「不過,或許以後還會有唯二。」
「如果我有喜歡的男子,他也配得上『頂天立地』四個字,就像我爹爹和祖父還有師父皇帝舅舅那般,或許我也會待他溫和一點。」
就像娘親對爹爹,祖母對祖父,姨母對皇上,師母對師父那般。
這樣的答案,是王庭之沒有想到的,不過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還是個沒開竅沒的姑娘,不然也不會在和小七定親後夜探口信,不帶半絲風月,只有對另一半的要求。
且,是集她所見過的長輩相濡以沫的恩愛相處。
王庭之低聲輕笑,大抵,這便是言傳身教的意義。
可惜,他那身位丞相夫人的母親不懂,作為百官之首的父親也不太會。
「謝媛,你,很好,以後一定也會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的。」王庭之扯了扯嘴角,他無法想像,謝媛這樣朝氣蓬勃的姑娘,以後會嫁與何人。
至少,他認識的男子中,無人配得上。
小七,不配。其他人,也不配。
而他……
王庭之嘴唇動了動,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隱秘的想法:「謝媛,如果我是男——」
他話未說完,忽然被一道急切的男聲打斷。
「將軍!」
傅恆站在瓜州與兗州的交界處,遠遠的看見謝媛的身影,他身子動了動,想過去迎接,但卻又生生忍住了。
軍令如山,不可違,不能出瓜州地界。
如他再犯,按照謝媛的性子,他必定會被調離她身邊。
傅恆眸色暗了暗,唇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苦笑,他不想。
「傅恆,將我背上之人解下帶回去,仔細審問,要活口。」謝媛速度很快,飛步來到傅恆跟前,側身抬首示意道,「具體情況稍後我再與你細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瓜州最好的大夫給我找過來。」
傅恆心中一緊,擔心謝媛受傷,不過他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謝媛又抬了抬手摸了摸懷中的女子額頭。
他這才注意到,謝媛還抱著一名女子。
抿了抿唇,他應了句「是」,又招來一名兵士低語幾句,沒多久那人便牽著逐電小跑了過來。
逐電見到主人,十分開心得揚了揚前蹄,謝媛摸了摸它頭上的毛髮,隨後翻身上馬,拉了拉韁繩。
「傅恆,要快!我在驛站等你們。」
此地離瓜州驛站不遠,謝媛騎著逐電約莫一柱香時間,便到了地方,四周安靜的都能聽見守夜差役的哈欠聲。
見到謝媛,那人似乎十分驚訝,不可置信地一蹦三尺,跑上前問安。
謝媛擺了擺手,讓他準備一間客舍。
守夜差役有些為難地開口:「不是小的不去,實在是驛站沒有客舍了。」
「那群京城來的公子哥兒,吵吵嚷嚷鬧了大半夜差點打起來,還是懷王派人制住了他們,最後有幾名刺頭兒誰也不服誰,各自選了霸占了剩餘的客舍。
「現下,整個驛站,也就懷王住的獨立小院裡還剩一間廂房。不過——」
「我知道了。」謝媛擺了擺手,隨即道,「懷王那裡,我去協商即可。勞煩讓後廚燒點熱水送過來。」
懷王已就寢,他的親衛不敢打擾他休息,也不敢阻攔謝媛,只能分派兩人盯梢。
謝媛也不在意。
將王庭之放在床榻上後不久,後廚的熱水便送了過來。
包紮傷口謝媛最拿手,但是給發燒的姑娘擦拭降溫,謝媛還是頭一回。
謝媛回憶起吳老軍醫吩咐學徒給高燒的將士退熱的法子,將手帕打濕,隨後用自己的額頭量了量,確認不燙後再搭在王庭之額頭上。
不對不對——
看著面色愈來愈潮紅的王庭之,謝媛眉頭緊擰,連忙將他額頭上的手帕扯了下來。
吳老軍醫說了,低熱用溫熱手帕,高熱得用冷巾。
也不知這個季節驛站有沒有備冰塊。
謝媛推開門,對門外站得遠遠的懷王親衛招了招手,那二人得知她的意圖後也沒推辭。
沒過多久他們便回來了,只不過沒帶來冰塊,而是一疊鮮果。
「這是?」謝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