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帶江淼離開。
「你們這是欺負她不能開口。」江望塵說。
金乾渾濁的瞳孔中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造孽啊。」
他在江家幹了一輩子, 眼看江老頭髮花白, 年歲遲暮,怎麼……怎麼就攤上那麼一個狼心狗肺的女婿呢?
安嶼憤憤, 「那個什麼公司,他搶走了,咱們不能搶回來嗎?」
金乾苦澀道:「哪裡有那麼簡單?」
這時,江望塵忽然意有所指地開口:「股權不在他手上吧?」
金乾愣住,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股權……」
江百的股權分布非常雜,江淼手裡的是最多的,占到百分之三十,因此才能在公司里做到說一不二。
但也因為這樣,公司的其他股東都對這部分股權如何處理虎視眈眈,各方勢力意外處於一種平衡的狀態。
王海誠雖然看似勢大,但他手裡沒有實際的股份。
江家雖然占有最多的股權,但江淼一日不醒,就一日沒有主事人能站出來掌事。
對於其他股東來說,他們只想從中獲利,而不在乎事實的真相。
見金管家還是沒有想明白,江望塵解釋道:「現在這個局勢是最穩的,王海誠拿不到股權,他就只是一個紙老虎。公司里的事可以靠譚助理掣肘一陣,江家還沒倒,股東們就必須保持觀望。」
如果他們把江淼送走,那就是先一步認輸,股東就會聞風而動,選擇明顯更能獲利的一方。
……
「他是這樣說的?」江老扶著書桌,撐著身子站起。
金乾連忙上來扶他,「您慢點兒。」
「咳咳——」
江老捂住胸口咳得很費力,金乾連忙端起熱水,給他遞到嘴邊。
那張蒼老的面孔上隱隱悲戚,老人手臂顫抖得接不住杯子。
「好孩子,我……我老了,不中用。」
金乾拿來藥給他,「您別想那麼多,保重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事。」
「對,對,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白白便宜了那個白眼狼。」
江家大宅屹立多年,曾經的門庭若市早已不見,只剩下空蕩蕩的樓棟和呼嘯風聲。
……
那天離開京城後,江望塵和江老爺子仿佛達成了什麼心照不宣的約定,譚助理會將每一份項目方案和報表拿給他看,甚至有時還會詢問他的意見。
「哥,你歇一歇吧。」安嶼抽走江望塵眼前的手機,「你眼睛不疼嗎?」
他眨眨眼,「還好,晚上睡一覺就行。」
「我覺得不行。」
安嶼用掌心遮住他眼睛,「休息一下吧,過幾天要開學了,會更忙的。」
江望塵靠坐在沙發上,忽然門鈴響起。
「我去開門,你繼續休息!」
她跳起來,幾步便竄去了門口。
「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