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新赫瞭然:「噢,我猜中了。」
蘇安沂強調:「畢業一年了。」
魏新赫點點頭:「不錯,好歹見了一年社會。」
蘇安沂懶得搭理他了。
魏新赫看著蘇安沂嘆氣,語重心長地說:「哎,安沂,你慎重啊,年輕是好事,但年輕不穩定,愛玩的年紀肯定不會輕易安定下來。」
蘇安沂放下杯子,沒說話,但不可否認,好友的話直戳他的心窩子。
魏新赫再接再厲:「我也不好說什麼,反正你悠著點。當然,我不是說要對你指手畫腳。」
他說著,還惆悵地嘆了一口氣:「愛情不容易,老艱難了。」
蘇安沂好笑:「你不是談得好好的嗎?又分了?」
魏新赫輕嘖一聲:「分了。」
蘇安沂不以為意:「打算什麼時候再複合?」
他知道好友有一個,這麼多年,分分合合,就沒個消停。
魏新赫不爽:「這次不複合了,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他灌了一大口酒,擦了擦嘴:「既然你都有看中的對象,那就不給你介紹帥哥了。我去蹦了。」
蘇安沂頷首,獨自坐在吧檯的角落。
期間,有不少人上來搭訕,請他喝酒,他都是冷冷地擺手拒絕。
有的自討沒趣,就乾脆利落地離開;偶爾有幾個不死心,非要磨蹭一會兒的,蘇安沂就直接出聲拒絕。
大概是聲音偏中性,對方都會驚訝地掃視幾眼,但看蘇安沂打扮偏成熟,典型的「御姐」氣質,也沒有懷疑。
蘇安沂干坐久了,感到沒意思,有想過要不要給秦煦打個電話,最好出其不意,彈個視頻。
但又覺得自己未免咄咄逼人,實在稱不上體面。
曖昧你情我願,本就不做承諾,哪一方率先離場,也沒有苛責的理由。
蘇安沂晃了晃酒杯,閉眼將剩餘的酒水喝完。
他酒量不錯,沒什麼醉意,但撲鼻的香水味和菸酒味混雜,加上噪音刺耳,想找個地方緩緩。
蘇安沂問了服務員衛生間在哪,得到回答後,穿梭熱鬧的舞池,慢慢遠離震耳的音響,突突跳動的太陽穴總算好受了點。
可惜,半路突然被一個醉酒的男人騷擾,讓蘇安沂很是不耐。
他不想與其周旋,冷硬拒絕,但對方還在喋喋不休,讓人生厭。
蘇安沂思考,趁機給對方一腳,後續可能帶來的麻煩與此刻心情的暢快相比,是否足夠划算。
——「請你不要騷擾我的朋友。」
熟悉的聲音,忽然罩下的陰影,蘇安沂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抬頭,沒等歡欣起來,又被對方一連串的動作弄得錯愕。
在黑暗裡,蘇安沂停滯的思維開始轉動,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秦煦……喜歡女的?
不對,應該說男女通吃。
說實話,那一瞬間,他有點憤怒。
倒不是對雙有意見,而是秦煦的種種舉動,昭示了對方的不真誠和私下的玩咖態度。
蘇安沂不是傻子,酒吧這種場所,隨便拉一個人到小房間,一聲不吭,然後摟摟抱抱,耳邊是男人低沉的呼吸,急促而激動,大概是……
他深吸一口氣,恨自己擰得太輕。
蘇安沂想什麼,秦煦一概不知。
他齜牙咧嘴,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腰,別說,挺痛的。
「為什麼擰我腰?」秦煦輕輕問道。
他聽見門外的動靜逐漸恢復正常,不過幾分鐘,嫌疑人似乎已經被抓鋪離開。
秦煦鬆了口氣,聲音正常了。
「……算了,我們先出去。我們換個地方,這裡太窄了,不好施展動作,幹什麼都不方便,說話也悶,剛才是我太著急了,抱歉。」
他摟住對方的腰,緊貼的身體摩擦,衣料間,細微的響動格外明顯。
他準備帶蘇安沂離開。
蘇安沂:「……」
從他被爽約,就盡力保持風度,直到前一秒,他都不打算做什麼過激的舉動。
但他很難受——
他這麼相信秦煦,難以接受對方面對一個陌生人,態度如此輕挑隨意。
他好像都能猜到對方下一步的舉動,無非是搭訕、獻殷勤,甚至帶去開房。
——蘇安沂覺得自己被愚弄了。
被另一個面具下的秦煦愚弄了。
他攥住秦煦的肩膀,黑暗裡,仰起頭,無聲的直覺讓他找到了對方的眼睛。
「別動。」蘇安沂把秦煦的話還給了他。
秦煦一怔,晃神了。
這聲音……他耳膜有點麻,連帶著肩膀也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