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沂,你剛才為什麼掛我電話?」
「吃早餐了沒?不對, 是午——」
兩人同時說話。
蘇安沂一愣:「剛才在談事情, 就先按掉了。後面給你回電話, 顯示忙碌, 我猜你給我又打了一次。」
「哦。」秦煦翻了個身, 「我早上起來看不見你。」
小狗看不到主人, 是會失落的。
蘇安沂笑笑:「我來上班了啊, 沒看到便條嗎?」
「一開始沒看到。」
「然後呢?」
「然後家裡到處找你。」
「找到沒?」蘇安沂明知故問。
「你的味道最後留在玄關。」
「想我沒?」
小狗幽幽抱怨:「想啊, 我好想你。」
蘇安沂輕笑:「我也是。不過, 你昨晚可不是這樣。」
「哈?」
「你知道你喝醉了多難搞嗎?一點都不想我近身。」蘇安沂慢吞吞地說,「不肯變狗,還非要洗澡, 連牙都是我替你刷的。」
秦煦茫然:「……對不起?」
蘇安沂快速說:「不客氣。所以,你知道我今天來公司上班多累了吧, 睡眠嚴重不足,眼皮都睜不開。」
果然,秦煦開始心疼了,注意力被轉移。
小狗說了一堆好話,蘇安沂見他真難過了,又反過去哄人了。
「……好啦,沒事,去吃點早餐。」蘇安沂柔聲說。
秦煦應了好,但不捨得掛電話。蘇安沂便說,他今天早點回來,很快就能見了。
「我做飯等你?」秦煦興致勃勃。
「好啊。」
兩人黏糊了幾句,這電話總算是掛了。
秦煦洗漱完,懷著愉悅的心情吃完「早餐」,準備出門買菜回來做。
可能心裡惦記著人,秦煦在超市看到什麼都能想到蘇安沂,然後不自覺揚起嘴角——
老天爺,小狗看見魚缸里的草魚,水裡倒映的影子,都是蘇安沂。
「……滴!滴!先生,一共七百六十二元!請掃碼!」收銀員提醒道。
「哦哦,好。」秦煦回神,趕緊掃了。
嗡嗡嗡——手機在震動。
是岳卓成。
「你在不在公司?」剛接電話,對面劈頭蓋臉地就扔來這句話。
「不在。」秦煦提著購物袋,腳步輕快。
「你快來!」岳卓成壓低聲音。
「?」秦煦疑惑,「我今天請假了,你有什麼事?」
「我發現許之不太對勁,他今天一直在公司附近打轉,你那對象不是上班嗎?我還看見他了。」
秦煦皺眉,說實話,如果換成其他地方,他會找藉口躲過,但是……
哪怕岳卓成故意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涉及了蘇安沂,秦煦總歸要要去看看。
「你等我一下。」
「行,你快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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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這裡。」岳卓成鬼鬼祟祟地示意。
秦煦過去了,被一把拽到沙發,對方朝他做出噤聲的手勢。
隨後,岳卓成又抬了抬下巴,指向落地窗的對面。
秦煦順著看過去,只看到一輛大貨車。
他問:「許之?」
「對,在裡面。」岳卓成說,「駕駛座上。」
秦煦眯著眼睛,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車窗上。
「這樣肯定看不清。」岳卓成側過頭,「我跟這小子很久了,天天跑兼職,天天換工作,也是奇了怪了。」
「怎麼說?」秦煦問。
「醫院護工、殯儀館搬屍員、垃圾場挑揀員、墳場巡夜、危險物運輸司機……」岳卓成繃著,「我懷疑這傢伙在捉弄我。」
秦煦眨眨眼:「他很缺錢?」
「不知道。」岳卓成有點煩躁,現在事情僵在一個懸而不得不決的局面。他必須要在正義感和現實之間做出取捨。
「我覺得他不正常,他真的是人嗎?」岳卓成憋屈至極。
「他在耍你。」秦煦說。
岳卓成嘴角抽了抽:「是的。」
「所以今天……」
「他又找了一份工作,這次是個高空清潔工人。」
「哦。」
「你好像很不驚訝?」
「這有什麼驚訝的?」秦煦莫名其妙,猜測,「這份工作太難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在乎一個壞人逍遙法外!」岳卓成有點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