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些時日不曾關注什麼說法,照理來說,也不會有什麼重要的傳言,否則她身邊的親衛都會告知她的。
「你當真不知?」看她這副模樣,溫崇明有些詫異,她收回逗弄金絲雀的指節,「就是關於你那小義子的。」
「裴寂?」沈元柔眉頭微蹙。
這些天她並沒有聽聞裴寂如何,皇帝又從何得知了什麼。
溫崇明幾乎是確信了她不知此事:「你那小義子遲遲不肯定親,又是否對你存了什麼心思?」
「陛下,」沈元柔打斷她的話,面色凝重地道,「您從哪兒聽來的,這樣的話,也能傳到君王的耳朵里嗎?」
這樣的閒言碎語,皇帝居然也拿來說。
皇帝沒成想她會這副模樣:「朕也就是說一說,你瞧你。」
尋常她也會叫耳目來收集些臣公們的趣事,或者民間的傳言,沈元柔一直都是神色淡淡的、聽她提起,偶爾發表一下觀點。
哪裡如今這般過。
「此事關係到男子的名節,終究是不好的,陛下是天子,更應知曉這一點,如何能同她們一般胡鬧?」
沈元柔頓了頓,轉而問,「陛下如何處置的?」
「……朕為你將流言壓下去了。」皇帝遲鈍地眨了一下眼眸,而後面上浮起一絲興味,
「絕舟啊,朕也並非迂腐之人,雖說有著義母義子這層關係,聽起來有悖人倫,可到底來說,你與他又並無親緣,到底是你養著的公子,人品貴重,你也放心。」
沈元柔將茶盞放置在桌上,玉盞與木幾發出一聲脆響:「實在是荒唐。」
溫崇明搖頭:「非也非也,裴寂終究在你府上,若是有些不同,你應當瞧得出來,只看你有沒有情意了。」
沈元柔揉捏著指根的玉戒,溫潤的玉料像極了少年瓷白的玉頸。
少年的肌膚過於細嫩,裴寂到底是嬌養長大的,即便從徐州來京城投奔她的路上受了苦,歸根結底,也是只嬌氣的家養貓兒。
春獵場時,只是他分神,撞在她的身後,額角就漸漸浮現出了一小片兒紅,眼眸也跟著濕潤起來。
沈元柔從沒見過哪家公子像他一樣嬌氣,可回想先前種種,裴寂說的也沒有錯,是她太嬌慣裴寂了,這會兒才慣壞了他。
沈元柔毫不懷疑,倘若她的指腹落在裴寂的頸子上,稍稍用力,便會落下一個紅印子,裴寂就會委屈地濕著眼睛看她。
「……陛下,莫要再同我說這樣的話了。」沈元柔當即回絕。
她不知道溫崇明怎麼會借著如此荒謬的話題,與她展開這樣的謬論。
所以,待沈元柔回到府上,見到曲水時,便問:「裴寂呢?」
「家主,公子喝醉了,曲水實在勸不住,您去看看吧。」曲水在府門口等了有一會兒了,此刻搓著有些泛冷的指尖。
沈元柔微頓:「喝醉了?」
曲水訥訥:「是,是啊,家主,您快隨曲水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