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的軍隊大勝,雲瞻眼見得衛國王都滿城披紅,心裡萬分著急地想段玉樓怎麼還不回來,想白沫涵怎麼還不出來。
但隨後不多時,便聽得喪鐘鳴徹都城。
段玉樓死了。
後來雲瞻漂泊他國,投身軍中。亂世的軍隊沒什麼忠誠可言,今日勝明日逃,哪邊風大哪邊倒。他贏過,也降過,最後得了賞識,遇了貴人,做了將軍,時隔二十年又殺進衛國宮殿。
他迫切地想要見見那做了太妃的白沫涵,卻還是沒能看到。在他飛升之後,他才知道,白太妃在那座宮殿中焚火而亡。
他心愿還是償不了——段玉樓沒有回來,白沫涵也再沒有走出來。
他戎馬半生,就見了她那麼一眼。
彤華沒有笑意地勾著嘴角,問他:「見到我了,又想說什麼?」
雲瞻在先前天界那一場大宴上已經見過彤華一次了,那一面實在算不上什麼好的記憶。
彤華頂替印珈藍,終究只是隱秘之事。他在七重天那面觀世鏡前看了人間三百年,只以為是當初那個毀掉了青冥山的半妖聲名鵲起,而凡人將其奉若神明。
至於彤華,她如此漠然,什麼都沒有做。
他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雲瞻面對她的詢問,哂笑道:「沒什麼可說的了。彤華君與我,不是同路人。」
她入世二十年,回來繼續做高高在上的神女,覺得人間與天界一般無聊。可那短暫的時間,對他來說,卻是永遠也無法忘懷的一生。
雲瞻的口吻里帶著些暗藏的諷刺,彤華不再望他,垂首道:「所以我才最討厭你們這些直接飛升上來的仙君。前塵不死,何以為仙?」
雲瞻心中再一次對她浮現出濃重的失望——他以為她和別人不一樣,可原來她也是這樣自恃身份的神明,與旁人也沒什麼兩樣。
雲瞻攥緊了拳,掌心發痛:「你的事跡在上天庭不稀奇。部下使官被殺,你心懷怒意,便不由分說向長姐的使官下手。而青冥山竭力護你一世,覆滅時你卻不聞不問。你如此冷漠嗜殺,何以為神?」
他一字一頓地質問她:「希靈氏為人供奉,你怎配為世人之神?」
彤華抬眼,靜靜看向他。
她那一雙無波無瀾的眼睛烏黑深邃,望之便宛如落入萬丈深淵。
雲瞻只覺周圍環境霎起威壓,迫得他不得不使出全部仙力抵抗,即便如此,他仍舊是立刻弓腰跪在了地上。
彤華就靜靜地看著他被她壓彎一身傲骨。
雲瞻諷刺道:「你不占道理,便只剩強權。眾生跪你,幾人服你?」
彤華垂眼望他,道:「我生而為神,我如何,神道如何。」
她扯了扯唇角,不屑於他的不自量力:「你殺盡凡人,才飛升為仙。若你不服我,大可再來殺神證道,試試這蒼天究竟看的是誰的規矩,究竟站在誰的一邊。」
雲瞻額角有汗水滾滾而下,卻仍舊固執抬頭,用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她:「既入青冥,萬死無悔。我立過誓,自然要守一輩子青冥!」
彤華看他這樣固執堅持的模樣,眼中浮現出了一絲開始厭煩的情緒。她靜靜問他道:「寧玉光,你有什麼話要同我直說嗎?我只給你這最後一次機會。」
青冥五徒寧玉光,字雲瞻,少年時跳脫頑劣,資質在同門間最差,一生只願做個俠客。奈何世事無常,最後卻做了個將軍,血債纍纍,成了青冥山唯一一個飛升成仙的弟子。
他聽見彤華這樣叫他,怔了一瞬,而後靜默在了原地。
他咬牙道:「沒有。」
彤華有些失望了。
她從袖中取出一塊玉,扔到了寧玉光面前:「你一向細緻入微,又如此聰明,難道猜不到,是印珈藍奪走了白沫涵的身體嗎?」
他沉默著,攥緊了拳。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驚訝。
「你真正痛恨的,是那個毀掉了青冥的白沫涵嗎?」
她頓了頓,又問道:「還是那個,眼看著青冥覆滅,卻無動於衷的我呢?」
第58章
追悔 是她太貪心,見他,便愛他。……
寧玉光下山歷練的時候世道不太平,不少地方大旱鬧了饑荒,他在一個破廟裡留宿的時候,碰到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小姑娘縮在角落裡,看見他的時候害怕得直縮。
他將自己僅剩的口糧給了小姑娘,小姑娘這才敢與他開口。他問她叫什麼,她說自己一直是乞討為生,沒有名字。
當時他們所處的那座山,因形如玉珈,樹木豐翠有陽光照射時,常有青藍之色,便取名叫珈藍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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