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衝著春江樓來的……傾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之焉附?」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碌碌前行的馬車驟然一停,緊接著外頭便有人敲打著車廂門:「下來,都下來——」
司微與雪酥初秧二人對視一眼,咬著牙還是從車廂里下去了。
馬車停在一處小院裡,看上去似是宅邸中單獨辟出來的院落。
那些個家丁打扮的人把司微三人推搡著,關進了一側的書房裡,而後便在外頭上了鎖。
沒有一個人,跟司微他們多說一句話,告知一句到底發生了什麼。
司微三人面面相覷,卻也不敢分開,只得在這略顯的空蕩的書房裡尋了椅子坐下。
只是越坐,便越是覺著發冷。
雪酥還好,一早便換了衣裳,灌了薑湯,身上還裹著兔裘。
只是初秧,剛自繩索上吊著被放下來,只來得及披了件長襖,底下的腿尚還光裸著,這麼一路過來,饒是臉上上了帶著妖魅之氣的濃妝,這會兒也掩不住的有些嘴唇發烏,裹著襖子哆哆嗦嗦的發抖。
雪酥嘆了口氣,拉扯著把她身上的襖子脫了,袖子在腰間打了結,剩下的便搭在腿上,在腳那裡裹嚴實了,翻過來一節教初秧踩著,攏成個睡袋似的模樣。
而後便將身上的兔裘脫了,把初秧攬在懷裡,復又把兔裘罩在初秧背上,抖擻著兔裘將人裹起來,二人便這麼相依著取暖。
司微推拒了雪酥想把他一道拉過去暖著的好意,只是在這一片昏暗的燈光里,不住的來回走動,他卻是焦灼上頭,靜不下心。
與這小院中微薄的燈光不同,樓船上一直燃著上好的炭火,將所有地方都熏得一片暖意融融。
劉承延目送玄策一身玄色衣裳隱沒在樓船廳堂的拐角處消失不見,臉上的笑意也隨之漸漸收斂,眼底透著些許若有所思:「看起來,郡王殿下比我想的還要對雪酥姑娘上心啊,你這胖子,倒是會投機。」
劉承延輕嘶了一聲:「三個人,咱們這位郡王殿下,指名兒要了兩個……雪酥姑娘倒還能理解,可這姓司的小丫頭,又該是個什麼人?」
吳崖諳喏喏的不敢說話,只是又拿帕子在頭上抹了一回。
劉承延嗤笑一聲,愈發對他看不上眼:「行了行了,滾滾滾,瞧你這幅沒出息的樣子!這人郡王也收了,你這美人兒也送了,一千兩百兩銀子,不僅買了個雪酥,還搭了個小丫頭送過去,不比你在春江樓的老鴇那磨磨蹭蹭小半個時辰,人張口就是一千六百兩來得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