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人輕笑一聲,施施然點了茶杯,拿點茶法點了兩杯茶出來,遙遙往身前的茶案上一推:「這是不是的,重要麼?」
「我倒是覺著,這更重要的,得是先探明了郡王殿下,對我們這些被送來的美人們,到底該是個什麼態度才是。」
程美人抬眼,眼底透著幾分譏嘲:「若是郡王願意收用了這後院裡的美人們,想來也不至於開府幾年,往後院去的次數寥寥無幾,若是不願收用了這後院的美人們……殿下恕我直言。」
「也不是所有的美人們,都想這麼守活寡似的,守著郡王府後院這麼一畝三分地過一輩子,何不放彼此一馬,郡王落得個清靜,那些個自有去處的美人們,也不必囚守在這巴掌大點兒的地方,跟豢養阿貓阿狗似的過活。」
秦崢微微眯了眼睛,倒是來了興趣,進了廊亭,一撩衣擺在程美人對面的蒲團上坐了。
不過到底是沒動程美人推過來的茶盞:「繼續說。」
這回,反倒是程美人眼底透著些許意外,但既然秦崢這麼說了,程美人便也順著他的意思,繼續先前自己沒說完的話:
「若郡王殿下不願放歸美人,又不想這後院的美人總是對著郡王幾次三番蠢蠢欲動……這就得跟宮裡的貴人,先打好了措辭,搭好了台子,把那些個東西,攔在郡王府外頭。」
「畢竟宮裡的貴人是宮裡的貴人,便是當今聖上,也沒道理往自家孫兒的後宅里插手不是?」
「這說出去,婆婆管著分了府的兒子房裡人,這做祖父的,插手孫兒媳婦該管的事,到底還是有些難聽。」
「畢竟這郡王府,如今是誠毅郡王的郡王府,這府里做人奴才的,得先把自家主子放在心尖尖上頭,再去管那些個旁的長輩。」
「這忠心的忠,從古至今,可都只有一個寫法,一人一口一顆心……這心上一口裡的中歪了,那這字兒,可也就教寫毀了。」
程美人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少年郡王,笑得意味深長:「郡王殿下,您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這麼拖著,終歸也不是個事兒不是?」
秦崢端起案上的茶湯嗅了嗅,而後將其放回原位,斂了斂袖子,抬眼,看向程美人:
「可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本就是自個兒理虧,對上那些個殷殷切切的長輩們,本王也頭疼的緊……如此這般,美人可有什麼法子要教我?」
程美人心頭一顫,深深看了秦崢一眼:「那就得看,這後宅里,有沒有殿下屬意的美人,能教殿下立起來的,暫時當個靶子的。」
程美人似是想到了什麼,意有所指:「若殿下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小可倒是能推給殿下一個人……那紫藤院裡的司小美人便不錯,年紀小,又對這些個梳妝打扮格外精通,放到太子妃娘娘那兒約莫著也能討了好去。」
「再者,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好處……這三年五年的等著她長大,放出去誰聽了,不說郡王一聲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