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司微便措不及防迎來了一波又一波拜訪的美人們,有巴結奉承的,有陰陽怪氣的,有打聽郡王喜好、習慣的,更有的一個個是艷羨中帶著嫉妒,想要搭著他的東風卻又心下微妙不甘的。
司微並不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哪怕是上輩子手裡接的單子,也大多都是借著搭檔的名氣、門路打開了第一單,後頭才慢慢憑著審美和構圖,以及出片效果打開了市場門路,漸漸積攢下自己的名氣,有了回頭客,和客拉客,最後才漸漸有了慕名而來的新客。
在商言商,都是工作上的對接,並沒有往深入了的交集,所以憑藉著中等偏上的顏值和手上的功夫,他所遇到的小姐姐雖性格各異,卻少有對他產生敵意。
這是他頭一回,措不及防地摻和進這些女孩子間的彎彎繞繞,只覺著好像說什麼都是錯,於是最初解釋了幾句過後,司微嘆了口氣,便只當看不出那些個掩藏在笑容下,變了味道、隱隱蘊藏著的敵意。
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雪酥一早見慣了這種女孩子間的彎彎繞繞,該懟的懟,該笑的笑,該綿里藏針的時候,冷不丁教人一個沒防備,幾乎聽不出話外的潛台詞。
於是這東廂房裡的主場幾乎變成了雪酥跟那些個美人們,明里暗裡的過招。
司微苦笑著:任是他兩輩子,便是再如何爭搶機會,卻也都是明著憑實力去競爭,去追逐名次,從沒點亮過這些個彎彎繞繞的技能……更別提在他面前,一直都保持著美好一面的小姐姐們了。
這回這事,措不及防的,著實教人大開眼界。
紫藤院裡迎來送往,直到夕陽西下,雪酥替司微做主,把這些個或是打探消息,或是怎麼打著自己小算盤的美人們,給從紫藤院裡給送了出去。
莫說司微,便是雪酥也跟著鬆了口氣:「……這一天天鬧騰的,比春江樓里的那些個爭風吃醋的都還要來得厲害。」
司微揉著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整個人癱倒在椅子裡:「以前的時候,我只覺著,女孩子都是該被禮讓著的……從沒遇著過這種直衝沖便衝著我來的架勢。」
司微嘆了口氣,仰著脖子抬頭看向頭頂房梁:「我這幾日是做錯了什麼——觸犯天條了麼?」
一旁倒茶的雪酥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可不是老天都看你不過眼了不是?」
司微從椅子裡坐直了,一把奪過雪酥手裡的溫茶:「那你倒是說說,我這是犯了哪路的太歲,非要這麼著折磨我?」
雪酥被他奪了杯子也不惱,悠悠然又點了個杯子倒茶,抬眼打發了在屋裡伺候著的幾個丫鬟出去了,這才偏了身子往桌子上一靠,支著腦袋眼底含笑:
「要我說,你這哪是犯了什麼太歲,根本就是沒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