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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娘的孩子,和有娘的孩子,原來差別是這般大。

原來他司微,也終究不再是如同上輩子到處漂流的浮萍那般,毫無根須。

原來,他司微,也是有人偏愛著,縱容著,包容著的。

司微的眼淚悄無聲息地,趴在尤氏腿上,卻似乎要把尤氏整個人都給淹了一般來得洶湧。

尤氏感受著透過腿上的裙子和底下厚實的塞了棉的裙褲,卻依舊漸漸貼上皮膚的那抹溫暖的潮意,眼底也透著幾分無奈,然而手下,卻慢慢的順在司微的背上。

有些人吶,空長了年歲,實際上,卻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便是又有著宿慧又如何,便是紅顏如今在南地這般又如何……歸根結底,他卻終究還是個倔強的,強撐著讓自己長大,卻又還沒真正長大的孩子。

於一片沉默中,尤氏任由司微悄無聲息地宣洩著情緒,半晌,尤氏嘆息著:

「所以當初在林灣村,娘纏綿病榻,許久不見好的時候,有許多時候,娘是真恨不得你自打生下來,便該是個女孩兒,待到了年歲,尋上那麼一戶忠厚老實,能體貼人的,便連婆母,都是那等仁善有成算的人家,把你託付過去,你這往後餘生,便也能有個著落,至少,是有人能照顧托舉著你,不至於教你一個人在這世上,硬生生活成了孤家寡人的模樣。」

「哭吧哭吧,哭完了,那些個受的委屈,那些個過往,便也就此翻篇兒了,咱們日後啊,得往前看,啊?」

突如其來的情緒,把司微整個都淹沒亂了。

那些個從未和旁人提起過的過往,那些個笨拙的、跌跌撞撞野蠻生長的過去,那些都以為已經過去了的溝溝道道,卻原來,到底都劃刻成了人心底的一道道痕跡,看似癒合,卻也留下了再難以消抹的傷疤。

好半晌,司微方才慢慢從一片情緒的淤泥里掙扎出來,他的聲音里卻還透著一股子鼻音:「娘,萬一,兒以後遇到的,是個男人呢?」

尤氏輕輕笑了起來:「我就知曉……若是個女子,性格便是再如何酷烈,卻也沒得說,能把人傷得這般深的。依著你的性情為人,便是塊冷玉,天長日久,也該捂熱了,畢竟女人這一輩子,能得遇我兒這般,也算是遇著了良人。」

「男人啊,少年慕艾,本色風流,哪有我兒這般……」尤氏似是想起了什麼,忽而吃吃笑起,「你可知,自你和那清吟小班的班主,談定了脂粉供應,後來又經那班主牽線,做成了好幾處花樓的生意之後,那些個地方如何傳你的名聲的麼?」

司微尚還有幾分茫然:「……什麼?」

「說你這人,乃是高山之雪,分明瞧著那些個美人兒長得漂亮,也不是分辨不出美醜來,可偏偏,那一雙眼瞧著人的時候,總像是在觀摩什麼美人圖,終歸瞧著的,不似是眼前的真人,雖是待人隨和,卻又偏偏是誰都貼不上身邊兒去的。」

尤氏捧了司微的臉來抬起,語帶笑意:「快教我瞧瞧,這花街柳巷傳出冰清玉潔名聲來的高山之雪,這會兒怎的連鼻子都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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