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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卻只還是妯娌間的那些個思量,再往上,皇爺爺後宮裡的那幾尊大佛也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偏卻還跟皇爺爺風裡雨里走了一輩子,沒有功勞卻也還有苦勞……那時候我就在想,這日子,到底走到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呢。」

秦崢自嘲一笑:「那時候,我母妃苦,我父王卻也只能是窩在東宮後院裡的時候,能抖擻抖擻他的威風。他跟他那一桿子兄弟,像不像我母妃,像不像每個宮裡巴望著上頭的主子開開臉,恩賞那麼些子小權小利,教日子能好過些,教自個兒能再踩在旁人頭上些的模樣?」

「便是我與皇爺爺那般,每個人卻也都要掂量著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位置,顯露出自個兒的能力,拼上所有的一切……不累麼?」

「走一步,算十步,一步一思量,一步一算計,每每做什麼事兒,都得先掂量著自個兒的價值,掂量著過往的功績,掂量著自個兒在上頭人眼裡,擺在秤盤上的時候,夠不夠壓秤,然後再去盤算著值不值當。」

秦崢一撩眼皮子,唇角微彎,似譏似嘲:「景閣老,這樣的日子,我過了二十年,自一出生開始懂事的時候,便在這潭子深不見底潭水裡泡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會問自個兒,這麼活著,不累麼?」

景兆顏嘆息一聲,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只得勸慰著:「這登頂的路上,哪有不累的呢?」

「是啊,哪有不累的呢……可原先的時候,卻也不過是些許厭煩,更多也只是習以為常,所以我便覺著,興許我這一輩子,都是這麼著過了……」

直到,他在縈州養傷的那幾個月里,本該因著身上的傷而徹夜難眠,疼痛反覆難熬的那段日子,結果卻先是教人上來甩了一千兩的銀票子——向來是只有他拿錢、拿權砸人的份兒,那時頭一次,覺著有了點兒的趣味兒。

再後來,便是那人畫了圖紙,做了什麼床上懶人沙發給他,教他半坐半躺的靠在床上,恰巧避過了後肩上的傷……

那時候,正是合歡花開的花期,白底的絨花末端是松葉牡丹紅的色兒,透著一股子馨甜的蜜桃甜香味兒,隔著成排的窗牖隱隱約約伴著明光透進來,混著那人在院子裡沾染了的味道給他換藥,一時竟也不知,那味道到底是從窗外傳進來的,還是自他身上傳進來他鼻間的。

隔著屏風,裡頭是秦崢養傷的床鋪,外頭便是司微住的地方,倒是將從前在誠毅郡王府紫藤院的時候給顛倒了過來。

於是秦崢閉目養神間,嗅著清風送來的蜜桃似的清甜香氣,耳畔聽著的,便是司微跟那些個手下人交代著各項瑣碎的事宜:

有說紅顏產出庫存的,有說訂單堆積催出貨的,還有說雪酥姑娘新談下的新訂單的……也不拘是紅顏鋪子裡的那些個事,來自商會的那些個雜七雜八的瑣事也是一大堆,今日是這個跟那個談不攏價錢,明日是這家主人一家兩賣……

忙碌都是旁人的,他只是坐在屏風後頭,任由時光慢慢,偷得浮生數月閒,就連一直緊繃著的筋,都在那幾個月的時間裡漸漸舒緩開了。

而他大多數時候,都在琢磨著,司微想要跟他撇開關係時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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