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名為蓼蘭,是剛提拔過來做事的,三少爺有事找她便是。」
繆竹向來溫聲細語,約莫是有些歲數的緣故,每次瞧見洛知栩都歡喜的很,恨不得拿她當正主子對待。
她送完午膳便不好多留了,洛知栩示意冬樹將她親自送走,這才讓宮人們把食盒打開,將裡面精緻可口的飯菜擺放在桌上,由人伺候著開始用午膳了。
在皇家書房學習到底是有些緊張的,洛知栩用過午膳,在院內走了兩圈消食,便去午睡了。
醒時只聽到冬樹在外面似乎和什麼人說話,當他出去時人已經不見了,他也沒多想,畢竟在宮裡多認得幾個宮女太監,也是好事。
下午的課依舊是那些,洛知栩是坐不住的性子,他從前就不喜靜,牢獄之後就更是厭煩安靜和空蕩,他恨不得身側都是吱哇亂叫的人群或動物,好填補他有些空寂的陰影。
課上只有夫子的念書聲,活像是在念給他自己聽,洛知栩有些耐不住性子,偷偷順著窗戶跑了。
「還是這裡舒服,到處都是蟲鳥聲鳴。」
洛知栩坐在御花園的鞦韆上,他不用冬樹推,冬樹就老神在在地站在旁邊守著他,和冬藏不同,他不愛說話,所以之前洛知栩總不喜歡他跟著。
「冬樹,你怎的不說話?」
「……少爺仔細,別摔著。」
「……」還不如不說呢!
洛知栩閉眼哼笑:「你這性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秦御那壞東西培養出來的!」
冬樹默不作聲,他最大的好處就是傾聽穩妥,這是主子曾經誇過的。
春日裡的鳥叫最是動人,期間還夾雜著些許婉轉悅耳的聲音,洛知栩聽的渾身舒暢,感覺身邊到處都是人。
「少爺,有妃嬪往這邊來了。」
「怪不得,總聽到些鶯鶯燕燕的聲音。」洛知栩緩緩睜開眼,好以整暇地看著從遠處走近的人群,並沒有半分不適。
如今還是春日,景色別致,氣候也合適,出來賞景的嬪妃自然是有的,洛知栩也沒想著避嫌,反正他是斷袖,只有別人避著他的份兒。
妃嬪們歡聲笑語的姐姐來姐姐去,驟然瞧見在這盪鞦韆的洛知栩,臉上表情都差點掛不住。
洛知栩看的好笑,屁股都沒挪位置,點頭示意:「兩位娘娘好。」
「不知洛三少爺在此,怕是會打擾到你的興致。」一位份不高的宮妃尷尬開口。
「無妨。」他笑笑。
那嬪妃身側的宸妃開口了:「洛三少爺好雅興,只是本宮記得眼下這時辰,你該在書房才對。」
「讀書是最無趣之事,娘娘知道知栩脾性,做不來那些咬文嚼字之事。」洛知栩笑笑,旋即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問道,「五皇子可有中意的姑娘了?」
宸妃臉色平靜,笑道:「已經在相看了,洛三少爺好生在此處賞景,本宮和玉貴人就先告辭了。」
她一走,身側的玉貴人也立刻跟上。
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在轉身之際驟變,宸妃咬緊牙關,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這不要臉的斷袖,是想把念頭打到她兒子身上!
這話要是被洛知栩知道,怕是真的要喊冤了,他真只是隨口一問的,平白又惹別人嫌了。
「洛兄!」
「誰叫少爺我呢?都將我喊成讀書人了!」
冬樹聞言,立刻去尋聲源處,他往外走了兩步,就瞧見鄭彥書急匆匆地往這邊跑,他低聲道:「少爺,是鄭公子。」
洛知栩照舊闔著眼皮,似是對鄭彥書的到來不為所動,整個人都透著囂張跋扈的氣質,當真是叫人不敢輕易招惹。
「洛兄,夫子說要考咱們功課,特讓我來喊你。」鄭彥書邊說邊喘著粗氣,顯然是一路跑著尋他的。
縱使洛知栩嬌縱任性,對於秉性純良之人也不免會和氣幾分,他知道書房那些人都瞧不上他,因此為他說過幾句話的鄭彥書就成了眾矢之的。
洛知栩瞧不上那些人,也不願鄭彥書為難,便隨他一同回了書房。
夫子並未多說什麼,只讓他們在各自的位置做好,然後將考題試卷下發,雖說只是課堂測試,卻也十分嚴肅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