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吵。
沈寂星昏昏沉沉地睜開眼,清冷眉眼少見的茫然迷離。
他輕聲問:「灌什麼?」
「……」
濃密眼睫輕垂下光影,肌膚薄白細膩的漂亮。
周熠禮喉結輕滾了下,聲調沉啞冰冷,「別跟我搞顏色,讓你吃藥。」
沈寂星如今思緒混沌,其實壓根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吃藥。
他隱約捕捉到這二字,有些抗拒的輕輕蹙眉,最後還是安靜的張嘴,「嗯。」
周熠禮:「?」
我他媽讓你自己吃。
這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矜貴的快來伺候朕。
周熠禮都要被他氣的沒脾氣。
單膝跪在床側,俯身輕掰開他下巴,將兩枚藥片丟進他嘴裡,隨後他轉身去那拿床頭的水。
一回頭愣住,「咽了?」
沈寂星閉著眸,長睫撲簌簌地輕顫,「嗯。」
周熠禮握著水杯,突然沉默下來。
這種藥沒有外面的一層糖衣,苦澀的味道還殘留在他指尖,沒有水的幫助,他就這麼直接咽下去了?
沒有人會自找罪受。
唯一的可能性是,他這麼吃習慣了。
在更緊急的情況下,因為來不及去找水,只能將藥片生吞入腹,緩解疼痛。
周熠禮望著他清冷安靜的睡顏,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
「你那麼拼命有什麼用?」
「到頭來連自己身邊的人都管不好。」
哪有那麼多一夜黑料,天降正義,不都是身邊最信任之人的背刺?
沈寂星身邊有叛徒。
「別吵了,周熠禮。」
沈寂星覺得他有點兒煩,「你出去,我想睡會兒……」
「睡了一天還沒睡夠,你是睡美人嗎?」
周熠禮嘴上這麼說,還是從床上下來。
驀地,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回身將他撈過來,手掌撩開他的細碎額發,探了探身體的溫度。
「牛逼。」周熠禮發自內心感嘆。
吹了會兒風,又發燒了。
「你是紙片人嗎?」
「你這些年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冷淡嗓音近乎帶著不耐冷嗤,沈寂星被他吵的不得安寧。
睜開清冷覆水的眸無力瞪他。
「……」
周熠禮冷冷抿著唇,將他放回床上,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次臥。
他搜颳了這公寓裡所有的藥,終於找到了退燒藥,又怕跟剛餵下去的胃藥相衝把人毒死。
周熠禮曲腿坐在地毯上,背靠著床,在瀏覽器輸入晦澀的藥名查找功效。
「張嘴。」
沈寂星儼然已經燒糊塗了。
這人不清醒的時候怎麼都乖,讓張嘴就張嘴,餵他什麼都吃,被苦到了就皺著眉頭,餵點兒水又眉梢舒展了。
周熠禮單腿跪在地上,好笑叫他,「沈寂星。」
無人應答。
床上的人閉著眸,長睫撒下漂亮光影,薄紅唇瓣覆著一層水色,鎖骨彎里的銀鏈微微發光。
矜貴漂亮的不像真人。
周熠禮正大光明的欣賞這張被譽為東方神顏的臉。
雖然他智商不高,但眼光還挺好的。
當初僅憑一眼就看上這張臉。
還把他搞到了手。
「你是不是以為,所有人都像我一樣蠢,會心甘情願的替你保守秘密。」
周熠禮比熱搜早八百年知道那些事,他隨時都能把這個人從神壇拽下來。
威逼,利誘,再不濟關起來,折了他乾淨雪白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