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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這個時候牧聞也依然嬉皮笑臉的討價還價,藺言斂眸,手猛地向前一寸,電棍重重的壓住了牧聞的喉結。

男人的笑臉瞬間消失了,被迫高高仰起頭。

「呃、」牧聞難受的發出一聲悶哼,乾嘔感在喉腔內蔓延,卻因為後仰著臉的姿勢而被壓了回去。

沒想到藺言會突然發難,牧聞張了張嘴,每一次呼吸,窒息感都更加明顯,胸口似乎填滿了沉重的絨絮,吸不進氣,也呼不出氣。

審訊室本身就是密封環境,藺言手上不動,垂下臉問:「難受嗎?」

「赫呃、難受,」牧聞十分誠實的說:「長官,我難受。」

他難得這麼誠實。

又或者說,牧聞只在不得不誠實的時候誠實。

空氣仿佛被一層薄膜隔在鼻腔之外,牧聞定定的看著藺言的側臉,從他下垂的睫毛到微微抿起的唇,衣領變成了濃稠的黑色,而藺言的臉碎成了玻璃。

「哈啊——」

牧聞眼前發黑,「叮叮噹噹」的拽動身後的手銬,金屬和椅子多次大力的撞擊,簡直就是噪音污染。

窒息感忽的消失了,渴求的氧氣爭先恐後的湧進了身體,牧聞低著頭,乾咽了幾口唾沫,反而更加刺激了喉嚨。

他發不出半點聲音,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劇烈的灼燒感。

藺言靜靜的看著牧聞痛苦的模樣,牧聞也在看他,哪怕額頭已經泌出了冷汗,哪怕喉嚨火燒般發疼,他依然沒有將視線從藺言身上移開。

直到這一刻,牧聞才意識到,藺言真的生氣了。

在他試圖用花言巧語和吊兒郎當的態度矇混過關的時候,藺言切實的為死去的無辜犯人們感到憤懣。

即使,那些在這件事中無辜的人們實際上也背負了其他命案。

長官是個就事論事的人,哪怕以前犯下了罪,只要現在這件事與他無關,那麼他就不會受到任何針對。

片刻後,牧聞終於發出了幾個斷斷續續的音節,重新恢復語言能力,他的第一句話是:「長官,您真狠心。」

藺言不覺得。

牧聞間接害死了十多名罪犯,他才狠心。

「一個一個來吧,」藺言跳過了關於他的心是軟是硬的話題,重新將重心放回了工作上,連笑容都顯得疏離:「從你第一次對我撒謊說起,仔細回憶一下,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動手的。」

「記得像你剛才那樣誠實。」

狠心的長官。

牧聞想。

吐出一灘帶著血的白泡沫,牧聞抬起頭說:「在您來之前。」

早在藺言來桑德拉之前,牧聞就已經拿異獸試過藥了。

至於他的老闆嘛,藺言應該也聽說過。

「嚴安賺那麼多,斷了別人的財路,被人整是肯定的,」牧聞眼珠向右上方一轉,似乎在回憶:「我這個老闆啊,來頭不小。」

【藺言:我有預感他一定會說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名字】

【夏娃:萬一他說的是你認識的人呢?】

藺言認識的人里應該沒有能被稱為「大人物」的人,非要說的話,他見過背景最大的就是桑德拉的幾位犯人了。

【藺言:那我就去跟他要工資。】

嚴安死了,他的實習證明誰給啊?

拿不到實習證明,總要拿到工資吧,不然他這一個半月不是白幹了?

藺言扯了扯衣領,「你說吧,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牧聞看著他,眼神晦暗:「中央星,中江藥業。」

中江藥業,中央星知名藥企,桑德拉醫務室里的藥就來自中江藥業。

這種龐然大物和藺言沒什麼關係,非要說的話,他之前考慮過去中江藥業實習。

中江藥業的員工全年高強度工作連轉軸不眠不休,經常發生員工猝死或者一睡不醒的事。

藺言拍著胸脯雄赳赳氣昂昂的去面試,被對方一句「一天工作十八個小時」成功勸退。

【夏娃:沒事,等嚴安死了,桑德拉被中江藥業接手,你也算圓夢了。】

藺言驚恐的睜圓了眼。

不行,嚴安絕對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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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區

克里斯曼一回來就被大量的信息衝過載了,他坐在床沿,一條腿盤著,一條腿掛在床邊,聽著手下匯報剛剛發生的一切,臉上一片空白。

你是說我出去散了會兒步的時間裡,尹玉成從S區跑出來了,藺言來了一趟A區,明秋陽給獄警當狗逮捕了牧聞,異獸暴動又吃了個人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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