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沒有讓一滴血沾到自己明亮雪白的衣袍上,少年的衣袂仍是純白無暇的模樣。
方才聽令撲向自己的幾個賊寇早已失去了生機,屍體直挺挺地躺在腳邊,流出的鮮血幾乎要沾染到江見的白色長靴上。
還好江見眼尖,也看見了那蜿蜒而來的血跡,步伐往旁邊挪了挪。
雲桑愣愣地看著江見長劍上不斷滴答而下的血色,尤其在看到他唇邊一直未落下的淺笑,不知為何,心間爬滿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
此刻的江見就像是一隻惡鬼,一隻擁有美麗皮囊的惡鬼。
也許是感受到了雲桑不同尋常的長久注視,江見回頭看她,沒有錯過雲桑面上那遮掩不去的恐懼。
江見唇角噙著的笑意淡了,嘴角也慢慢撇了下來。
他高昂的情緒瞬間低落了下來,胸腔中平生第一次出現了壓抑的沉悶感,有些澀澀的,讓人提不起勁來。
「怕什麼,我又不會殺你。」
少年也不笑了,烏黑的眼眸靜靜凝望著雲桑,語調很平靜,但卻讓雲桑感受到一種靜謐的壓力。
處在這樣的氣氛下,雲桑顯得更弱小了,唇瓣翕張著,囁喏著想否認這一事實。
雲桑能感覺到,自己對他的害怕讓江見有些不高興,似是不悅,又似難過。
但嘴裡的假話還沒被擠出來,門就被踹開了,烏泱泱的人擠進來,占滿了整個大堂。
目測來說也有個一二百,壓根不是一個人單槍匹馬能抵擋的。
好了,雲桑的害怕又被轉移了。
捂著斷臂強忍著沒有暈過去的黃良等的就是這一刻,見小弟們都來了,立即猙獰著一張臉放狠話道:「挨千刀的小畜生,今日老子要將你扒皮抽筋,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女人怎麼被老子玩死!」
痛楚化成了連綿不絕的恨意和暴怒,黃良幾乎是怒吼著喊出來的這句話。
雲桑被他散發出來的惡意嚇得身子抖了抖,面上愁雲密布的。
原本還覺得江見身手不凡冒出了些生還的希望,如今剛發芽的種子又枯萎了。
江見側目,看見了如鮮花枯萎般的少女,他沒有第一時間理會黃良的惡臭話語,扭頭幫雲桑扶了扶鬢邊有些歪斜的紅色山茶花。
也正是這個空檔,雲桑的耳朵里忽地被塞進來兩粒不知是什麼的東西。
「再稍等片刻,我便帶娘子離開這髒臭的地方。」
他輕聲細語地說著話,面上比平日更溫和,雲桑品出些小心翼翼哄人的意味。
她木木地點了點頭,雖不曉得江見在她耳朵里塞了什麼,但直覺告訴她應當不會傷害他。
果然,雲桑看見扭過頭的江見也給自己戴了一副,整個人蓄勢待發。
湧進來的賊匪見到一地的慘烈和大當家被截斷的臂膀,都領會到了眼前這個身形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