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色茉莉花層層疊疊地漂浮在水面上,將花香浸透在水裡,又通過蒸騰的熱氣瀰漫出來,又混合著一些說不清是何種的甜香,盡數彌散到正在仔細擦拭佩劍的江見身邊。
他下意識鼻翼聳動,深嗅了幾口,心尖酥酥軟軟的。
循著這股甜香看過去,江見目光落在了屏風上。
準確來說是看向屏風後正撥弄出水聲的雲桑,且看得十分認真。
屏風是由細絹布製成的,上面雖然繪著蘭草綠葉,但還是不夠厚實,將沐浴的少女身影隱隱綽綽地映透了出來。
江見擦劍的動作也慢了下來,眼神直直黏在那,隱隱可見眸底不自覺跳動的興奮。
一瞬間,江見便對手裡的劍便失去了興趣,轉而去探尋另一樁讓他感興趣的事情了。
他走路無聲,等雲桑某次撩起水花,捻著粘在她身上的茉莉花瓣時,才看到正倚在屏風旁的江見,正用著他那雙璀璨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盯著她,也不知曉看了多久。
「江見,你怎麼偷看,快走開!」
儘管有木桶遮掩,水裡的茉莉花瓣也能將身上肩膀以下的位置遮在水下,雲桑猝然看見江見,還是有種被看光了的錯覺,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想也不想便往水裡縮。
層層疊疊的茉莉花瓣被打亂,水面只剩下一顆小腦袋,烏黑的長髮因為茉莉花的阻擋沒能立即沉入水裡,漂浮起來,映襯得那張小臉瑩潤白皙,不過此刻多少有些驚慌罷了。
見雲桑那麼驚慌失措,江見剛要邁步過來的步伐頓住了,仍是維持著原先的姿態,懶洋洋地反駁道:「誰偷看了,我這是光明正大地看,再說我看看自己娘子怎麼了,瞧你嚇成這樣,好似我要吃了你一樣。」
「算了,不看了。」
嫩豆腐一樣的肌膚沒入了水中,江見看不見後,胸腔里那顆莫名浮動的情緒也漸漸消散了。
就像是一個惡作劇嚇唬人的孩子,得了趣便心滿意足走了,也不糾纏。
雲桑經了這一番刺激,心緒許久才才平靜。
見人攤在了軟榻上,雲桑想著也洗得差不多了,鬼鬼祟祟拿來了手邊的布巾裹住了自己,偷摸躲在浴桶後穿上了客棧送來的新衣裳。
是一套水藍色的襦裙,沒有什麼繁複的刺繡花紋,但勝在清麗雅致,襯得人膚色白皙,面貌鮮活。
江見枕著雙臂,偶爾朝屏風後遞去眼神,自然沒有錯過行徑偷摸的少女。
姑娘家都是如此臉皮薄的嗎?
江見心中嘀咕著,見人要出來了,也不再躺著,開始解身上的衣袍。
雲桑原本都已經將自己的情緒安撫好了,誰知一出來就看見人已經脫得就剩下裡衣,外袍被隨手丟在軟榻上,眼看著還要繼續脫,雲桑心頭警鈴大作。
春日本就溫暖,加上江見是個男子,身子要更暖更熱,穿得也少。
壓根不用判斷,他只穿了兩件衣裳,若是再由著他脫,雲桑便有的看了。
怪她扭捏吧,雲桑還是無法直面這樣的場景,見江見已經在解裡衣的衣帶了,她將心一橫奔了過去,撲到江見跟前,按住了他解衣帶的手。
「你去裡面脫,別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