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俞汀乖順的背影,幾秒後捏緊手機轉身走了。
進電梯,他掐了電話,來電終於擠了進來。
剛接通,李崇勝在電話里氣急喊:「李成蹊你又逃學……」
李成蹊摁斷了,把他爸的號暫時拉黑。
下樓他買了一包煙,抽一支點燃咬嘴裡,一條信息彈出來。
李成蹊馬上低頭。
【蹊哥確定沒!我在醫院見到的女人是汀神他媽嗎?前天就拍到了側臉,太模糊了,要不我再去醫院拍一張?】
不是俞汀。
李成蹊丟開手機,他猛抽幾口煙,嗆得胸口疼,他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對面,六樓走廊,燈刺眼的明亮。
那個男生,就是陸絕?
第37章
六樓走廊。
「一分鐘了。」俞汀提醒陸絕。
抱著他的手沒有絲毫鬆開的跡象,陸絕低聲,「你數錯了。」
「沒有。」
「你對秒針了?」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沒數錯?」
「……」
手術室內的滾輪聲越來越清晰,護士就要推著趙如菲出來了,俞汀耳後那塊皮膚越來越燙,他忍不住稍微拔高了聲音,「陸絕!」
陸絕就鬆開了他。
走廊白熾燈是很冷的白色,照著俞汀的臉,也沒蓋住他微紅的皮膚。
陸絕眼尾垂下,他聲線很低,有幾分可憐的意味,「樂樂,戴回來行嗎?」
俞汀裸著的手腕冷不丁冒出幾粒雞皮疙瘩,果不其然,陸絕下一句是,「那條手串。」
……
次日九點二十分,趙如菲醒了。
俞汀陪她到中午吃過午飯,正好禮拜天,太陽大,他收拾了趙如菲的衣服回了家。
趙如菲再過幾天就能拆線回家,俞汀換下了趙如菲的全部床品,把洗衣機拖到了院子裡洗衣服。
洗衣機是雙桶,俞汀把趙如菲的衣服手洗了放進脫水桶脫水,洗滌桶同時洗著床單被罩。
一桶衣服需要洗一小時左右,俞汀回屋大掃除了。
長時間沒人住,里里外外打掃乾淨,洗衣機在攪第四桶床單了,院子裡曬滿了淺藍淺白的床單床罩。
最後打掃的是俞汀的房間。
蚊帳也拆下來洗了,擦完地板又去擦窗,進十一月,窗外地栽的一片無盡夏已經凋零了,只一兩支還殘留著枯萎的一兩朵殘花。
玻璃窗框剛擦完,明亮的天色轉瞬暗了,屋內陷入昏暗,淅淅瀝瀝的雨飄了下來。
陵江的雨總是來得快,也很大。
俞汀扔下抹布,直接從窗口跳進花地里,繞著屋檐飛速跑院子收床單。
大雨來臨前,俞汀把所有衣物轉移進了屋,曬了一下午,薄點的床單衣服都幹了,只兩隻被套還有些潤,俞汀在客廳拉了一條繩曬被套,有些口乾,他喝了幾口水又回房擦最後的書桌。
海邊灰塵重,門窗關得嚴實,桌面和書還是落有不少積灰,來回洗了四五遍抹布,木頭桌面都亮反光了,每一本書也變新了。
屋外暴雨傾盆,也到了晚飯點,就一個人吃飯,俞汀打算煮碗麵條,他抓著抹布要出去,忽然又停住了。
他回身放下抹布,拉亮檯燈,屋內瞬間有了一小團暖橘色的光亮。
俞汀又拉開了右側的抽屜。
冰冷的鋁皮被橘光照著,卻也有了幾分柔和的暖色,俞汀盯著鋁皮飯盒好幾秒,原來陸絕早發現他取了手串。
片刻,俞汀取出飯盒拿開了蓋子。
清新的甜味和花香味撲鼻而出。
手串長時間密封的飯盒裡,香味更濃了,顏色也更豐富統一,21顆珠子幾乎都成黃褐色了,一段時間沒戴,木珠也依舊油潤。
俞汀指尖碰了一下珠子,不涼也不熱的觸感。
他拿出手串,套進了左手腕。
不緊不松,好似量著俞汀的手腕打造的一樣。
細膩的珠子貼著皮膚,俞汀眼前閃過陸絕勾著唇笑著的樣子。
「真不值什麼錢,就是寓意好,會保佑你一生平安。」
*
吃上麵條是一小時後的事了,雨還沒停,俞汀只開了廚房的燈,麵條煮得簡單,放了點豬油醬油,外加幾粒蔥花。
他也沒去桌上,拌好面站廚房裡吃,沒吃兩口,放在料理台的手機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