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人怎生走了去?」他皺著眉,隨她一同到屋後,那裡倒有一間馬廄,一匹白馬正安靜地吃草。
「騎馬去,想必快些。」他說。
暮雪煙看了他一眼,頗有些心虛。
「我不會騎馬。」她說。
燕嶺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將白馬牽出來,伸手自己跨上去,隨即又將她拉上來。
騎馬眼見是比步行快得多,眼見著一路平坦,還有幾步便到嘉然戲院時,他才停下來。
先從馬上下來,隨後又將暮雪煙從馬上扶下來。
「去吧。」他輕嘆一聲,沒有再多說別的。
嘉然戲院門前寥
落不堪,門前貼了大大的封條,裡頭並無人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暮雪煙繞到後院門前,卻見門前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走上前去,見竟然是孫洪瑟縮在門前。
他好像已經在門前等了一夜,整個人憔悴不堪,看到暮雪煙後,整個人都激動地顫抖起來。
「老奴……」他囁嚅著,半晌不知道說什麼好。
「孫管家。」她走上前去,急切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皇上封禁榮王府時,老奴正在外頭辦事。事發突然,也無處可去,便到這兒來見姑娘,可是昨夜到這裡時,才知道姑娘失蹤了。」孫洪說到這裡,默默流淚。
暮雪煙敏銳地察覺到孫洪話中有話。
無處可去?他可是榮王府的管家,如今才出了這樣一件事便無處可去了?那之前積攢的親朋好友都無人幫忙了嗎?
還是說,大良朝本就人心冷漠,見榮王爺出了事,便避之不及?
「如今王爺怎麼樣?」暮雪煙不願再多想,只想著抓緊時間問關鍵問題,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有人來抓她。
「皇上生了氣,人已經送到刑部大牢了。如今也不叫人探望,老奴並不知道裡頭情況。」孫洪嘆了口氣。
「別擔心,還有法子。」暮雪煙匆匆說完,又推了推院門,想看看雲華和天冬還在不在此處,可院中無人應聲。
「暮姑娘,你是說你有法子?」孫洪眼中露出希望之光,他死死盯住暮雪煙,希望從她口中得到一些確切的消息。
暮雪煙看他的神情,忽然又覺得不應該告訴他。
給了他希望,萬一最後事情沒成,那便是希望落空,更加使人難過。
想到這裡,她便改口道:「法子都是人想出來的,別急,總會有的。」
孫洪見她這樣說,只當她不樂意冒險救王爺,他忽然沉下心來,想到了一件事。
半晌,他抬起頭來,堅定地說道:「姑娘,老奴偶然撞見戲院的夥計在找九龍玉佩?」
暮雪煙抬起頭來,她不知道孫洪此時忽然說起這個是為了什麼,只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輕聲答道:「哦,是嗎?」
孫洪觀察著她的神色,心中有了大概猜測,他輕聲說道:「若是姑娘在尋這個東西,老奴曾在榮王府中見過這個玉佩。」
暮雪煙神情一滯,她演不下去了,便上前一步,快速問道:「在哪裡?」
若是真能找到這塊玉佩,從而找到回去現代的法子,想必便不用過眼下這個難關了。
「老奴不知。」孫洪搖頭嘆息:「只有王爺知道在何處。」
暮雪煙盯著孫洪,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
可是沒有。
她清楚孫洪說著一切的目的是什麼,耳邊傳來孫洪的哀求:「姑娘,王爺好歹同你相識一場……」
「不必說了。」她輕聲問道:「到公主府去,最快的路如何走?」
孫洪帶著她到了戲院正門,只見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蹲守在那裡,另有一輛小轎。見了暮雪煙,他忙站起來行禮道:「暮姑娘,屬下是公主特意派來在此蹲守的。」
來不及客套,暮雪煙柔聲說道:「請公主務必帶我進宮,我要面見聖上。」
在公主府又費了一番口舌,乘著轎子進了宮門外,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明芳公主進得宮中,並不與宮門處相迎的太監寒暄客套,只叫裝扮成丫鬟樣子的暮雪煙接受搜身後,二人方才乘上宮內轎攆,直奔勤政殿來。
一入得宮中,果然與外頭不同,四處高牆大瓦,天家威儀氣勢逼人。饒是暮雪煙一個現代人,進了宮中都覺得甚是壓抑。
往日最大的壓力,也不過是高考而已。
如今真要去皇上面前陳情,想想都覺得瘋狂,她恍惚間,不禁懷疑自己這一步是不是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