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馳拍了拍帽子上的照明燈,沒亮。他嘆了口氣,從背包里掏出手電筒,連摁幾下開關都沒有反應。
這條巷道好像在排斥光亮。
這不是個好兆頭。顧行馳皺了下眉,繼續掏手電,在連試三支都沒有反應後,他只好認命地從包里掏出了一根應援棒。
這還是他上次帶白玉京去看張學友小型演唱會時斥巨資從黃牛手中購得,結果進場才發現是人家公司年會,老闆叫張學友。
不過白玉京也不懂這些,反而因為人多混亂好偷香而津津回味許久,即使顧行馳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回味的究竟是張老闆跑調版吻別,還是自己因緊張而咬破的嘴唇。
應援棒質量很好,時隔一年還能亮起七彩光,顧行馳舉著七彩應援棒在黑暗中走著,感覺自己好像芭比大電影裡要去找彩色翅膀的芭比公主。
大概十幾分鐘後,顧芭比停下了腳步。
倒不是他找到了彩色翅膀,而是他看到了眼熟的東西。
一個螢光綠的箭頭。
白玉京不在身邊,顧行馳需要謹慎許多,也有些束手束腳,他先是用彈力球滾到箭頭旁,確定沒有突臉式怪物衝出來,這才慢慢走過去,蹲下身打量。
地下溫度低,濕度大,箭頭上的塗料還沒有完全乾,應該就是十幾分鐘前,他親手畫下的那個。
鬼打牆嗎?
顧行馳摸了摸下巴,覺得不妙。他站起身舉著應援棒四處照了照,沒看到有其他的分岔路口,但巷道里實在太黑了,應援棒又不是明亮的顏色,視覺中的自認為的直行在實際行走中確實可能會有一些偏差,從而走入一些不起眼但與主巷道十分緊密的小路。
顧行馳想了想,抹了下未乾的塗料,將箭頭的尾巴拉出一點,寫了一個1。
隨後他也不再心疼那點電池,把應援棒的燈光調到最大,左手摸著左邊的牆壁,右手舉著照明,再次走動起來。
這次他特意看了手錶。
十七分鐘後,他再次回到了箭頭原點。而這一路上,顧行馳的手一直沒有離開牆壁,也就是說,這一路,最起碼在左邊不存在任何岔路。
顧行馳盯著地上的箭頭看了幾秒,把應援棒換到左手,右手扶牆,開始新一輪兜圈子。
出乎意料,這一圈只用了十五分鐘不到的時間。
但顧行馳知道,這不是他的問題。
一次邁步,無論是距離還是速度,接受過訓練的人基本可以做到精準控制,比如一步只走五十公分,那他每一步跨出的距離都是五十公分,誤差極小。
顧行馳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對於自己的步子大小控制很精準,基本一步就是一米的距離,這個步距下勻速前進往往使他看起來走得不急不緩,但其實很快就能到達目標位置,所用時間會比別人預想中短很多。
所以言下之意,右邊的路其實比左邊的路要短。
右邊靠近圓心嗎?顧行馳心想,所以這個圓心要怎麼才能走進去?
就當他琢磨著要不要放緩腳步,慢慢摸索著走一遍右邊時,目光卻在那個螢光箭頭上陡然一頓。
就見原本的數字1旁,不知在何時又被拉出了一截螢光綠。
那是個清晰的數字2。
第5章
應援棒彩色的燈光下,數字2泛著瑩瑩的綠光,相當詭異。
顧行馳登時出了一背冷汗。
他離著幾米的距離瞧著那個多出來的數字,足足看了兩三分鐘,大腦不停的運轉思索。
首先這應該不是幻覺。幻覺這個東西比較基於人腦的活動,但他剛剛的思緒根本沒有放到螢光數字上,如果真的有東西製造幻境,那應該給他多出一條路或者召喚出白玉京來比較合理。
其次在他剛剛行走右側一圈的十五分鐘裡,燈光沒有閃爍過,也就是說,如果先前的規律還在運作,那現在他身處的這個空間是沒有變化的,不應該有什麼東西跑出來閒的沒事幫他寫了個二。
那麼眼下只有兩種可能性最大。
要麼,這裡不只是鬼打牆,還是鬼的惡作劇。
這隻鬼不僅想要困住他,還在適當施壓,慢慢逼迫他精神崩潰。
要麼,從一開始,他的背後,就跟著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