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吃嗎?」
察覺到顧行馳的視線,白玉京自然地把點心送到他嘴邊:「這個好吃。」
顧行馳叼過點心,不忘問:「你剛剛在看什麼?為什麼要盯著他看那麼久?」
白玉京沒有隱瞞:「他很奇怪。」
顧行馳:「你也這麼覺得?」
白玉京點了下頭:「他已經死了。」
顧行馳差點一口點心噴出來。
什麼叫他已經死了?
青天白日的說這話合適嗎??
「不是,老婆,他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能坐在這和我們說話吃東西??」顧行馳悄悄瞥了眼喝玉米湯的陸不識,壓低聲,「你是不是看錯了?」
白玉京搖搖頭,神情也不是那麼篤定,有點困惑,但並不緊張:「他確實和活人不一樣,很奇怪。」
顧行馳不知道哪裡奇怪,趁著抽紙巾的動作裝作不經意地碰了下陸不識的手腕,體溫不高,但肯定不是死人那種冰涼。
抬眼,就見陸不識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被抓包了啊。顧行馳其實有點忐忑,不過陸不識也沒做什麼,只三兩口把湯喝完,巧克力往兜里一塞,踩著機場播報聲準備往登機口走:「再附贈給你一條小道消息。」
「據說那個收購太歲村的廣州商人,姓鄧。」
…
一路上顧行馳都有些心不在焉。
飛機落地廣州後,陸不識在機場和他們分別,臨行前他又告訴了顧行馳一些事,比如那些信徒來自於哪個教派,再比如甘肅的富商為什麼不惜人力物力也要這一盆太歲。
「這幫人來自西南,很可能不是中國人,而是偷渡進來的越南人和寮國人,他們信奉一位來自雨林的古老原始神明,相信神會幫他們避開傷亡,獲得永生。」
「能讓他們對你出手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神跡。」
陸不識說著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白玉京身上,半開玩笑半是提醒:「如果想減少麻煩,就不要讓你老婆這麼招搖,帶他燙個羊毛卷染個螢光綠,我保證那群人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顧行馳卻提問:「你也說了,那位神是雨林里的神明,那他們繼續待在雨林里信任供奉不就好了,為什麼要跑到中國來?」
陸不識攤手:「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第一次見這群人就是太歲村剛挖出太歲那會,他們那會的狀態怎麼說呢,比較原始,也很衝動,甚至有人為了入境暴力沖卡。」
顧行馳聞言覺得不妙,這種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教徒是很可怕的,這裡一定有他們非常迫切需要的東西,也不知道二十多年過去,他們有沒有找到。
「好了再來說說那盆太歲。」
陸不識道:「太歲據說可以維持代謝平衡、延緩衰老,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而且你也應該明白,人是很怕死的。」
太歲的原因顧行馳大概有猜到,此刻聞言便只是微微點了下頭。
陸不識卻又笑了,伸手搭住顧行馳的肩膀,神神秘秘的:「你知道甘肅那老頭多少歲了嗎?」
在白玉京卸掉他的手臂之前,陸不識已經輕巧收手,語氣輕飄飄地:「一百二十一,人老爺子出生的時候大清還沒亡呢。」
「人的溫飽解決了,才會想生活,生活質量大幅度提高了,才會想長久。」
陸不識最後意味深長地看過來:「在太歲村要小心行事,畢竟在某些人看來,你很可能是塊絆腳石。」
…
離開白雲機場,顧行馳兩人先去轉動車到達雲浮市,下車時已經是深夜,兩人租了輛車,按照陸不識給出的地址開往那個村子。村子在雲浮市與廣西梧州市的交界線附近,離車站大概三個小時的路程,後半段基本都是山路,最近南方多雨,雨後裹著泥漿的土路崎嶇濕滑,車子行駛得很艱難。
到了村子,顧行馳才終於鬆了口氣,捶了捶已經僵硬的肩膀。
白玉京坐在副駕看著窗外,神色很專注,顧行馳解開安全帶趴到他肩上:「在看什麼?」
才下過雨,外面都是濕漉漉的,看起來有種朦朧的模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