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馳就感覺高僧屍體這個形態挺熟悉,和當時太歲村地宮裡的那具蜘蛛屍有點像,而且那裡也有差不多的神像,難不成太歲村的神像也是活的?
想到這他就問:「這塑像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還能跑能跳的?」
在下面時他也不小心摸到過神像,手感說石頭也不是,更像是那種老硬的牛皮,似乎有一點彈性,但是肉眼看起來又完全就是石頭雕刻的塑像,稜角和線條感很強。
白玉京想了想,猜測:「可能是樹雕。」
顧行馳靈光一閃:「九脂金木?」
但也不對,就算是樹雕它也不能活動啊。
「算了。」顧行馳這會想起那塑像的笑容還覺得後背發毛,也沒那麼多的求知慾和好奇心,他給白玉京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漬,「上去找何十五那老小子算帳去,居然敢騙我。」
白玉京自然說好,目光卻沒立刻移動,還是低垂著望著地板。
「怎麼了?」顧行馳隨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他是在看中心那幾塊青白玉磚。
顧行馳故意逗老婆:「喜歡啊?喜歡撬下來給你帶走。」
白玉京也笑,抓著他的手摩挲兩下:「可能真的能撬下來。」
他說著指了下方磚四角:「不覺得磚角內的地板有些凹陷嗎,這裡原本應該也有一塊半圓。」
他這麼一指出來,顧行馳覺得似乎是有點問題,九十度的磚角內確實存在一個半圓的凹痕,很巧妙的和磚上的花紋圖案融合在了一起,看著也不突兀。
「所以這裡原本應該是三個半圓嗎……」
顧行馳摸了摸下巴:「是巧合嗎?三個半圓的符號……難道和那些三堆疊的三角是同一批?但我不知道三半圓是什麼意思。」
他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沖白玉京一揚下巴:「走,上去找個有信號的地方,發給沈昭看看。」
回到地面上,顧行馳先去逮何十五,沒想到屋裡空無一人,何十五居然棄屋逃跑了!
「真行啊,虧我還覺得他一人枯守舊宅幾十載不容易,和著這故事都是編來騙人的吧!」想著他又摸了摸兜里的鑰匙,心說這黃銅鑰匙不會也是何十五胡扯的吧?畢竟他小叔一直住在顧宅,名下好像也沒什麼房產,什麼時候有自己的宅子了?
正鬱悶著,白玉京忽然一抬頭:「前面有人過來了。」
後面這些無論是墳場還是墓室都不適合被發現,顧行馳讓白玉京把墓室入口的磚塊填回去做下偽裝,自己則先往前面走看看情況。
剛走出墳場,顧行馳就看到有個身影正從前面主屋裡出來,探頭往這邊瞧,他隨手把墳場院門一帶,過去一冒頭:「哥們兒找誰?」
「哎臥槽!」
對方冷不丁嚇了一跳,差點一屁股坐地上,直瞪眼:「你走路怎麼沒聲呢!」
顧行馳很無辜,走路輕也是錯?他看這人有點眼熟,又盯了兩秒,微一揚眉,這不徐本昌他侄子嗎。
「你是誰?」男人驚嚇過後開始疑惑,「剛葬禮上怎麼沒看到你?你在這裡做什麼?」
顧行馳笑了下:「我是徐老的學生,來得晚了,在外面喊了幾聲沒人應,就進來看看,送葬已經結束了嗎?」
男人有些疲憊的搓了把臉:「還沒有,敖包那邊出了點事,我給何叔打電話拜託他過去看一眼。」
敖包是蒙古語,就是由人工堆成的「石頭堆」,一開始只是道路和境界的標誌,後來逐步演變成祭祀和祈禱的象徵。
原來何十五不是逃跑了,顧行馳心說還錯怪他了,又有點不明白:「送葬不是到墳地嗎,去那幹什麼?」
男人解釋:「這個村子沒有公共墓地,人死了都是埋到敖包後面去,算是一種習俗吧。」
顧行馳哦了聲,又問:「出什麼事了?」
男人嘆了口氣:「我徐叔人緣可能不太好,村上沒幾個給他送葬的,來得都是以前的同事。我又不是本地人,不熟悉這裡的喪葬流程,今天送葬才發現和村子裡的祭祀時間撞上了,徐叔的棺槨一時半會不能入土,要先等祭祀結束。」
這確實是有點不道德了,但鬼神這種事有時候還真是個通行證,神權壓在人權至上,自古以來比比皆是。
不過因為徐本昌選擇在這個村子養老,所以顧行馳對這裡的東西都有些在意,想了想,他問道:「我能去敖包那裡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