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從屋頂上倒垂下來的,腰腹拉得老長,身上的皮膚和肌肉都是向下垂的走勢,顯得臉上的表情十分駭人。
顧行馳呆了半秒,反應過來立刻向後退,緊接著他就看到這個『人』的視線在追隨著他的動作移動,這是個活物!
白玉京一個箭步過來把人帶到身後,與此同時,就聽砰砰幾聲,廚房後門被猛然敲響!
「臥槽?還有同夥??」
顧行馳心裡一驚,拎起地上劈柴的斧頭,心說干他丫的,不就是長條屍體嗎,又不是沒見過。
可下一秒他就聽到門外有人在喊:「小老闆!?小老闆快出來!!」
「哎新奇了,這回的還會說話呢。」顧行馳愣了愣,「而且這稱呼還有點耳熟……小老闆……臥槽是我!我是小老闆!外面是我爸找來的夥計!!」
白玉京並沒有放鬆警惕:「確定?」
顧行馳猶豫了,畢竟夥計是他爹找的,他也不認識。想了想,揚聲問外面:「你們是保山哪個玉石場的?」
「保山龍陵龍山字號!」
顧行馳一點頭:「是我們家的場子。」
「小老闆!情況不對,你快出來咱們得趕緊離開這!」
隨著外面話音落下,就聽嘩啦一聲,那麵條人已經撞碎了玻璃,像條蛇一樣一下盪進了廚房!
「走!」
白玉京拿過斧頭一揚一甩,斧頭刀刃狠狠下劈落地,瞬間扎透了麵條人的腰腹,將它牢牢釘在地板上。麵條人就像受驚的蟲子,一下蜷縮起來,腰腹一圈一圈盤繞著斧頭,直接把木頭柄手擰斷了。
趁著這幾秒鐘的間隙,顧行馳飛速拉開門,兩人腳下不停奔出廚房,外面接應的夥計衝上來立刻抓住人就往外跑:「快走!他們過來了!!」
他們?
顧行馳順著夥計的目光轉頭瞧去,就見屋頂和院落四周不知何時出現了數道狹長的身影。
全部都是那種麵條人。
他們的身體被拉得很長,下半身匍匐在地,上半身完全立起,像蛇一樣。
顧行馳呆了一下,忽然就懂了,原來他們在樹林間看到的黑影,全部都是這種長條的蛇人!
「小老闆!」
另一輛吉普停在院子後門,此刻正沖幾人閃著燈,三人前後腳撲進后座,車子瞬間如離弦之箭飛馳衝進黑暗。
「臥槽,那、那是什麼東西??」
顧行馳氣還沒喘勻,扒著車窗向後看,就見無數條黑色的影子從空屋的小院裡沖了出來,僵直著上半身立在路口,像一根根旗杆,十分滲人。
「肯定不是人。」前去接應的夥計也驚恐未定,重重呼出口氣翻到副駕駛,問主駕上的司機,「老金你怎麼看?」
叫老金的男人看起來稍微老成一些,三十多歲,他搖了搖頭,表情也有些匪夷所思:「之前聽家裡老人講過蛇人的事,但見到還是第一次。」
「蛇人?」顧行馳以前好像聽說過這個說法,聞言就問,「真有這東西嗎?我好像從雜誌上看到過……四川蛇人?」
說是有一小伙子其母在懷孕時不幸被蛇咬傷,後來不治而愈,但生下來的孩子頭形尖扁,雙眼凸出,行走步態為弧形、全身搖擺不止,還喜歡手足著地倒退爬行。平日喜吃生冷食物,甚至是老鼠、野兔之類的野生動物。總之習性非常像蛇。
顧行馳邊回憶邊摸下巴,心說如果他沒記錯這雜誌還是他小叔給他拿來當睡前讀物的。當年看完嚇得他兩三天晚上都沒睡好,一閉眼就覺得地板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東西爬過來,一晚上得扒著床沿往床底下看好幾次。
「倒不是那種。」叫老金的人邊開車邊說話,雨夜泥路濕滑,況且他們是在逃命,開車速度穩中求快十分專心,這讓他的語速時快時慢斷斷續續講著。
「是我們那邊的一種妖怪,我不知道漢字怎麼寫,大家都是口口相傳的,叫udunen,大意就是人頭蛇的意思。」
顧行馳聽到他說這幾個字的發音時愣了下,這種熟稔自然的讀音,肯定是有除漢語外的第二語言。
果然,老金又道:「我是苗族人,但是在紅河那邊長大,老家靠近山林妖里妖氣的事情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