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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從縛拏拉身邊逃走,要付出的代價不是流血,不是身體上的疼痛,不是生命力的流失。縛拏拉像所有神明一樣洞察人心,祂知道這些東西只是浮於表面,並不會真正傷害顧行馳分毫。

沒有受到傷害,怎麼能稱得上是懲罰?

顧行馳真正在意什麼,縛拏拉知道的。

他早在在祈願時,就已經將自己內心最大的祈求告知於祂。

那是最虔誠的渴望,重要到他願意拿一切去換。

所以縛拏拉給予顧行馳逃跑的懲罰,是結束他的交易,收回他所達成的願望。

從這一刻開始,顧行馳再次成為唯一的拉以普,擁有獨一無二的回溯,而他的愛人,生命也漸漸走向了倒計時。

「對不起,」白玉京還在說,「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你因為我受到的傷已經夠多了。」

他說著抬手,輕輕似乎想去摸顧行馳顫抖的胸膛、去摸他脖頸間還未消退的痕跡,但指尖終究沒有落下,想觸碰卻又飛快地收回手:「不要離我這麼近,你會受傷的。」

這個世界上,想要真正傷害一個人其實很難,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屬於自己的防禦機制,用來保護遮蔽自己的痛點。但往往隱藏最深的,也是渴望最多的,一旦被摧毀,人會跟玻璃裂開一樣,順著痛點的紋路,輕而易舉地破碎掉。

白玉京會死去,在不久的將來。

這個殘忍的認知仿佛一把利刃瞬間穿透了顧行馳的心臟,那刀鋒還在肉里絞著,痛得他五臟六腑都血淋淋的痙攣起來。他抓著白玉京的手,額頭緊緊貼著他的手背,眼淚在指縫間匯成細小的河流:「不要說對不起,也不要躲起來,會有辦法的……」

他說著猛地抬頭起身,用力握緊白玉京的手:「會有辦法!我們去西藏!去普蘭!去唐易去過的地方!會有辦法的,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

白玉京定定地看著顧行馳,他的瞳孔依舊是淺色的,但已經完全是人類眼珠的模樣,不會豎起貓一樣的豎瞳,顯得眼神明亮溫柔,微微地閃著光。那光隱隱綽綽、搖搖晃晃,隨著白玉京搖頭的動作終於落下來,砸在顧行馳的掌心。

原來不是光,是白玉京的眼淚。

很多的眼淚。

顧行馳強撐的聲音在白玉京的眼淚中戛然而止,他顫抖的手在對方臉上用力摩挲著,可那眼淚好像永遠擦不干,到最後掌心一片濕,他不知道那是誰的眼淚了,好像是他的,好像是白玉京的,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滴淚,隔著數十年的時光洪流,將他的一顆心砸得千瘡百孔。

「可是我不想。」

模糊的世界裡,白玉京聲音倏然響起,他聲音輕輕地,但卻堅決:「我不想變成那種樣子。」

他第一次對顧行馳表達出絕對鮮明的抗拒與拒絕,他不像變成唐易的樣子,不想像怪物一樣不得見光的活在地下,不想連愛人的一句話都無法理會,不想連愛意都無法表達。

白玉京不想這樣愛顧行馳。

顧行馳落在他臉上的手一下僵住了,他怔怔地看著白玉京垂下的眼,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痛苦與悲怒瞬間將他穿透。顧行馳再沒有像以往一樣,好脾氣又毫無下限的答應白玉京的任何想法與要求,而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走得不得猶豫也不容拒絕:「你不能不想!走,跟我走,我們離開這,我們從泥城出去,我會做最快的安排,我們三天就能到達西藏!你不能不想!!」

白玉京反手扣住他的手指,抓得很緊,緊到兩個人都在劇痛中煎熬。

顧行馳一把揪住白玉京的衣領,語氣森然充滿冷意,可偏偏整個人都在發顫:「你敢死一個試試,白玉京,我要你活著你就得給我活著,我沒死沒放棄沒允許你離開我之前,自尋死路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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