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滁水河畔,官道驛站,時家二郎出言挑釁,寧王世子大打出手。前者被揍了個七零八落,據說一張臉腫得不能看。後者氣焰囂張毫無懼意,一頓亂拳把人打了,徑直揚長而去。

裴昭道:「時家的沒還手?」

蕭九齡一默:「……時家小郎君如今只是『觀照』初境。」

裴昭不置可否。

若蕭九齡判斷不假,那的確是很沒有資質了。

明心,觀照,通幽,入微,無妄,乃是修者五境。九州四海,男女老少,無不爛熟於心。其中明心境入門,入微境為一方巨擘,至於無妄境,乃是絕頂高手,無不是大宗師境界。而更還有一句話,廣為流傳:

十七歲不入「通幽」,則今生無緣「無妄」。

觀照,通幽,這兩般境界的武者世上最多,但觀照與觀照、通幽與通幽之間,也有區別。

例如時家二郎這般年紀,都還只有觀照境界,那今生在武道上的進展,也已經望到了頭。

裴昭又道:「那寧家的呢?」

蕭九齡更是默然:「似乎是全憑出其不意,打了個措手不及……堪堪摸到了『觀照』上境邊緣。」

這毆作一團的兩人,都處在「觀照」境中,真要論起來,實在是半斤八兩,沒得什麼好說。若無天大的機緣,今生的造化,也不過就這樣。

委實是資質平庸,泯然眾人。

蕭九齡統領奉辰衛,九州世家子弟入京之後,若是些個修習武道的,入了皇帝眼中,都會送到他的手下。是以他平生見過的少年俊傑,委實不知多少,旁的不言,單單說時家那位大郎時宴朝,便是一等一的天資。

俊彥英才見多了,眼界也高了。今日報上來的這兩位……委實是小貓兩隻,歪瓜裂棗。

若是放在平日,連投去一個眼 神也欠奉。

奉辰衛將這事稟告上來,實在是因為,時家其實算得是裴昭母族。

時家曾出過兩位皇后,其中一位正是裴昭生母,如今裴昭御極,仗著這一層情分,時家很有一些猖狂的意思。但蕭九齡其實知道,陛下對於時家的態度,親近不到哪裡去。

便如現下,聽到時家二郎被寧王世子打了,陛下也沒有什麼動容的意思。

「時家就這樣讓人走了?」這可半分不像是時家的家風。

蕭九齡答道:「寧王世子身邊有個胡人護衛,時家無一人能敵,只得任他們離開。」

裴昭聽了,倒也不怎麼驚訝。沙州武道好手頗多,並不遜於關內。若是寧王放了幾個跟隨兒子入京,也不是什麼奇怪事情。他道:「他們從前可是有什麼過節?」

蕭九齡道:「屬下慚愧,尚未查明……還請陛下再寬容些時間。」

裴昭頷首。

沒理由無端端爭執,事出必然有因,如今聽蕭九齡說來,彷佛是無故尋釁似的。

他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問道:「寧王世子去驛站做什麼?」

那正是蕭九齡想要稟告的:「六百里加急,送一封家書。」

裴昭目光微微凝住。

這才將將入京,甚至連摺子都沒有遞來,就慌慌張張的給寧王寫信,十萬火急的送過去。為了掩人耳目,還特地避開了建鄴,策馬驅馳直奔路上小驛,連下人也不曾差遣,還是親身前往……

這件事聽來便覺得荒唐。

那家書里寫了什麼這麼重要?寧王世子入京就見著了什麼?竟然一刻也不願意耽擱,半點也不願意假他人之手。

家書。

「屬下以為,雖名為家書,實際上為密信才是。」

不對……

裴昭忽而凝神:「他不曾自己派人去沙州?」

「不曾。」蕭九齡回答未有遲疑,「東西交給驛丞後就離開,若不是被時家小郎君攔住,大抵半刻也不會停留。」

裴昭只覺得說不出的古怪。

寧王雄踞西北,實力雄厚,真要說起來,與建鄴的關係,其實有那麼一些微妙。難道寧王府不曾豢|養有人手,偏偏要通過驛站來送這麼一封密信?那寧王世子難道不知道,這封信隨時隨地都可能被攔截下來?

只要走了驛站的管道,只要裴昭想,這封密信,根本就不可能送出去。

這件事情處處都透著不同尋常,在這自己將將被刺殺的檔口,裴昭不免會多想。更何況,那一日寧王府的車馬,的確經過了滁水渡口。

「……驛丞當真敢接?」

「他先時並不知曉寧王世子身份。」蕭九齡答道,「但寧王世子以一匣金珠賄賂,使得驛丞開眼。原本是想要送八百里加急,驛丞道八百里只能送邊關重大的戰報,這才改成了六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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