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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時「哼」了一聲,十分不悅。心道,裴晵能忙碌些什麼,還拿來糊弄他?如今御座上坐著的那個,可是喚做裴昭呢,又不是裴旻[mín]。

裴晵不過一介閒王,手上連差事都沒有,還在崇文館裡讀書,又能忙出個什麼來?

時宴暮自然是不信的,反倒是生出被怠慢之感。

如今在這別院中,雖然前呼後擁、僕婢俱全,可哪裡比得上在東海家中的時候。

誠然吃穿用度不缺,可難道他還少這些了?

周遭荒蕪,彷佛是置身於牢籠。若果說這別院是一口井,那麼他就是深陷在井裡的蛙。

時宴暮一連問了三日,哪知三日裴晵竟然都有事,無暇分|身趕來。這一下,他是真坐不住了,泥人都還有三分土性呢,何況他是個性格張揚的,與泥人更相去甚遠。

女婢聞言相勸,入耳猶如蚊蠅嗡嗡。

時宴暮不勝其煩道:「……去與你家殿下說,我呆不住了。若他今日不來,那日後也不必再來了。」

既然裴晵都怠慢他,他又何必將自己困在這一方死地呢?

那話自然完完整整的傳到了魏王府中。

此時裴晵正在與沈從詢議事,縱使是侍衛美化了幾分,也聽得裴晵的面上微微有了怒色。

……好個時家二郎!

沈從詢當即勸道:「殿下息怒,不必為了這等蠢貨壞了自己的心情。」

裴晵目光微冷,卻有幾分不耐:「這蠢貨本事不怎麼樣,脾氣倒是不小。」

沈從詢嘆道:「那日在建初寺里,他拂袖離去的時候,殿下不是就已經知道了嗎?」

若不是時家大郎難以結交,他們也並不用從時家二郎這裡下手的,這時家二郎……

那除了讓人搖頭,還是只有搖頭。

沈從詢說:「雖然如此,殿下還是不必將他這樣晾在一旁,只需要蠅頭小利,將他略略籠絡住即可。」

裴晵只是搖頭,語氣里已有不屑:「……這等蠢人。」

「小人淺薄粗疏,但若輕慢待之,往往容易壞事。」沈從詢嘆道:「委屈殿下了。」

結交往來,若結交的是個聰明伶俐的人物,裴晵自然會欣然而往;若對方人稍稍愚鈍些,卻為家中所看重,那裴晵也會將之奉為座上賓;再不濟些,若是資質平庸,但或性情可愛可喜,或風儀華妙動人,裴晵也是願意投下幾分青睞的。

但是如時宴暮這般自尊自大、坐井觀天的,他只覺得多說一句話,都要令自己厭煩。

可是有的人……卻是想要結交也不可得。

想起那教他煩惱的人物,裴晵也要沉吟。他詢問道:「打聽過了嗎?」

沈從詢說:「已經查明了,寧世子就住在山郊的一處別院上。建鄴城裡雖然有寧王府,但一向是空著不用的。」

裴晵微微驚訝:「建鄴城裡難道還有寧氏的府邸?」

沈從詢點了點頭:「是元熙年間,當時的陛下賜予入京的上一位寧王世子、也就是寧王。後來寧王回了沙州,那府邸便荒廢了下來。只是雖然寧王久不踏足建鄴,那府邸也是無人敢占的。「

也是呢,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動寧王的宅子呢?

沈從詢道:「元熙陛下對寧王十分看重,當年賜給寧王的那所宅子,幾乎占了小半個崇仁坊。由此,殿下便知……元熙陛下對寧王,是何等的喜愛了。」

崇仁坊位於皇城之東,正是建春門出去的頭一座。裴晵身為小時後幼子、親王之爵,府邸乃是上皇選定,一切都盡善盡美著。可若論位置,竟然都還有幾分不及。

他不曾見過寧王,但也曾聽過那位寧王事跡。

裴晵靜靜坐著,忽然說:「我阿耶與寧王結交在前,還是寧王得阿翁看重在前?」

沈從詢頓時不語。

裴晵說:「……沈先生,難道你也不知道?」

沈從詢嘆道:「寧王大破西域之時,年歲才只有十四呢。當時元熙陛下龍心大悅,遣使節前去,賜雕弓寶劍。後來又親自令使節引寧王入京,這一份殊榮,向來是獨一無二的。」

他並不曾正面回答,可字裡行間的意思,哪個又聽不出來?

……自是寧王得元熙帝賞識在前。

裴晵微微沉默,指節抵著檀木桌案,竟也不知在想什麼。許久後,終於開口,似問似嘆:「也不知阿耶是如何與寧王結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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