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惡表露得這樣明白,一旦鐵勒王身去,小王子不得權勢,只怕立刻就會遭殃。
那若是調轉過來。
寧離道:「那若是他廢了大王子,改立小王子呢?」
陵光仍是搖頭:「沒有那麼容易。鐵勒王正妃出身於大部落,本就實力雄厚,況且王妃族中還有一位厲害人物……郎君應當也聽說過他的名字,解支林。」
寧離原本還想,自己對鐵勒並沒有什麼了解,恐怕並不知曉。可這名字一入耳,頓時就反應了過來。
「竟然是他?」
「正是,他其實是鐵勒王妃的弟弟。」
有解支林作為後盾,難怪大王子並不發愁!
鐵勒上下只有這一位入微境界的高手,自然聲名赫赫,地位超然。寧離還不知道,其中竟然有這樣一樁隱秘。
不過大概也算不得隱秘了。
許多武道高手並不會涉及俗世皇權爭端,不願去蹚那渾水,但一旦踏入其中,都會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大雍還好些,武道昌盛,足有三位大宗師坐鎮。可鐵勒不比大雍,不要說無妄境了,連入微境也只有這麼一個。
解支林的重要程度,想都不用想。而他作為王妃親弟、大王子親舅,偏向於誰,根本不用再說。對於鐵勒王,這無疑是十分棘手的情況,他總不可能自毀長城罷?反而是要把解支林給籠絡著。
想要廢掉大王子,千難萬難。而若是放棄小兒子……所有的困難,都迎刃而解。
寧離聽了,不由得嘆道:「這可真是一本難念的經。」
陵光點頭:「鐵勒王偏寵幼子,但又不能對長子下狠手,如今只能在其中維繫平衡。」
可是那平衡,當真能一直維持下去麼?
恐怕是難說的。
27.1.2.
那意思縱使沒有表達出來,可模模糊糊間,寧離也感覺到了一些。
他對鐵勒所知不多,正要再問,忽然聽見輕快的腳步聲。
「郎君!魏王府派了人來,送了拜帖。」
這一時被打岔,寧離看向小薊,十分納悶:「魏王府?」
原是裴晵送來了帖子,為先前那事向他告罪,說什麼要上門賠禮。
寧離:「……」
寧離想也不想:「不見不見,通通不見。」他雖然不忙,但也不想和不懷好意的人說話。
「可是姚先生說……」
「你聽姚先生的還是聽我的?你把我出賣了我還沒治你罪呢!」
「哦!」小薊心虛,頓時訕訕,「當然是聽郎君的。」
。
姚光冶已然聽說,見他拒絕得這樣堅決,倒很是稀奇:「世子和魏王之間有了什麼過節?人家都已經賠罪,這樣拒之門外,倒是有些不好。」
冤家宜解不宜結,他希望寧離在京中多交幾個朋友,免得一個人也孤單。
寧離「哼」了一聲:「姚先生,你是不知道他幹了什麼事,他跟時宴暮是一夥的!」
當下就把那天建初寺里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番。
姚光冶先前沒有聽他說過,還想著要不結識一番。這下聽了,頓時主意倒轉,一樣的怒氣沖沖。
「好哇,他竟然敢這樣將世子不放在眼裡?!」
「轟出去。」寧離十分乾脆,「我不想和他談。」
「立刻就轟。」姚光冶也氣聲,「咱們寧王府稀罕他這些破玩意兒嗎?沙洲有的是呢。」
侍從接了令,立刻就要前去,將魏王府的人給轟走。
走了一半,忽然又聽姚光冶喊道:「等等。」
寧離不知道他為什麼叫停。
姚光冶沉吟道:「世子,我想了想,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當?伸手不打笑臉人,如果真把人趕走,您和魏王的梁子那可就結大了。」
寧離說:「如果我收了他的禮,難道我要和他交好嗎?」
姚光冶一愣:「那自然是不必的。」
寧離頓時一拍手:「那不就得了!」
他幹嘛要和裴晵交好?真要說,連那日時宴暮送來的賠禮,他都不想收呢。要不是裴昭先前說了,他一準兒也給轟出去。
姚光冶將他望著,忽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一般:「不錯不錯,還是世子聰慧,是我沒有想到。」
寧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