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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寫了什麼?」

「不知道。」小薊茫然搖頭,他只知道世子房中的燈許久才熄滅,可究竟寫了什麼,也沒告訴過他呀!

太陽還沒下山呢,人就被帶去淨居寺了。

至於侍從侍衛,那是一個也不許帶。

小薊與陵光失了主人,在楊府也是焦慮不已,急急忙忙的就趕回了別院來。

姚光冶眉深深皺起。

小薊嘀咕道:「姚先生,淨居寺是什麼地方?」

姚光冶卻有一些心不在焉。

建鄴城內城外,這一帶的寺廟著實是太多。久負盛名的,默默無聞的,平平無奇的,掰著指頭都數不過來。

他道:「是皇家寺廟,在宮裡邊兒。」

小薊聞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唉呀,那郎君在裡邊兒,會不會吃苦呀!」

他記得他家的小郎君,是半點兒都不喜歡那等地方的,何況那淨居寺還在宮裡邊兒。小薊只遠遠地望過一次宮牆,連綿不盡望不斷的,覺得那地方簡直是要吃人。

「要不要送些東西去打點一下?那地方,陌生的很,萬一裡面的和尚為難郎君可怎麼辦?」

姚光冶終於回過神來,卻搖了搖頭,嘆氣道:「送不得。」

旁的地方也就罷了,淨居寺在大內禁中,哪裡是什麼能輕易進去的地方?

小薊憂心忡忡,生怕自家郎君在那寺廟裡受了委屈,走來走去,抓耳撓腮,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而在他的一旁,陵光半垂著頭,一如既往的沉默。

見他這樣,小薊心中來氣,不由得扯了陵光一把:「你怎麼還這麼沉得住氣!郎君都被帶走了。」

陵光遲疑了一下。

姚光冶也看過去,打了個鼻息,卻是有些不滿。

陵光猶豫片刻,低聲道:「郎君被帶去淨居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話音落下,姚光冶的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瞳中,精光一閃。

小薊卻不明白,聽到這話,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大聲嚷道:「什麼?你竟然覺得還是好事,郎君都被關起來了,你還不慌不忙的,一點也不急……真是白瞎了郎君疼你!」

「好啦,小薊,你也安靜些。不過是去淨居寺罷了,別咋咋乎乎跟天塌了一樣。」姚光冶低聲斥道。

小薊住了嘴,神情里滿是委屈。他不敢反抗姚光冶,於是恨恨的瞪了陵光一眼。

然而姚光冶看著陵光的眼神,終於現出幾分滿意來。

大安宮的內侍前來傳人,好茶好飯的上了卻遲遲沒傳來,終於先行一步回去了。

如今卻是風雲突變,那京中玩耍的小世子,直接觸怒了陛下,被關到了淨居寺去,責令他即刻反省。

內侍「嘖」了一聲,不免也覺得可惜。

此時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自然也落入了裴晵耳中。乍一聽聞,不由得挑眉。

「可知曉發生了什麼事?」

「並不知。」

沈從詢匆匆趕來,擦了一把頭頂的汗水,正要躬身行禮,被裴晵急急扶起。沈從詢道:「殿下,據說是寧王世子今日上了一道摺子,將陛下給觸怒了。」

看來關鍵就在那一道摺子上。可究竟寫了些什麼,卻不是他們可以探知的。兩儀殿外守的滴水不漏,極難打聽消息,連是因為上摺觸怒了皇帝那回事,都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裴晵原本想請上皇出面與兩人說和,卻沒想著突然出現這樣一樁事情。

沈從詢嘆道:「殿下,這可是天助我也了。」

他們多少也打聽了這位世子的脾性,上一次在建初寺里遇見時,更是親身體驗了一番。這位小世子,對於佛經佛理佛法,那是一竅不通,一概不聽。

可偏偏皇帝下的旨意竟是將他關去了淨居寺,這可不正是相看兩相厭嗎?!

沈從詢嘆道:「從前瞧著陛下的心思,彷佛有些矛盾的,現在大概終於忍不住了。」

裴晵笑道:「時二不是一直都等著看他倒霉嗎?派個人去,把這消息說給他知道。」

沈從詢聽著也笑道:「想必時家二郎心中,應當是欣喜的很。」

裴晵頷首,卻是生出另一般疑惑。他緩緩道:「時老侯爺會不會改了主意?」

當初時宴暮被連夜送走,乃是因為他與寧離之間起了衝突。如今寧離也被皇帝責罰,那是否意味著,時宴暮也可悄悄地回京?

別院之中。

聽聞寧離也被罰了的消息,時宴暮頓時神清氣爽,高呼道:「拿酒來!」

斟花雕酒痛飲三杯,醇厚甘香,真是老懷舒暢。

「啪啪啪」三聲,撫掌大笑了,又尋著那侍從問道:「你可知道他做了什麼事?」

那侍從說:」據說是上書觸怒了陛下。「

時宴暮聞言,目光微閃,冷笑了一聲:「咱們這位陛下呀……」其實是小肚雞腸、睚眥必報得緊呢!

這話他也知道大逆不道,是以只含在喉嚨里,並不曾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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