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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做個寵臣倒也就罷了。

總歸這寧王世子,文不成,武不就,金玉在外,繡花枕頭,掀不起什麼風浪。

可怎麼又隱隱聽聞,陛下待這位,並不止於此?

欽天監,司天台。

天文院前,正有人一席朱袍,神情沉峻,清癯面容上,帶有不悅之色,只教他身側那人,心生遲疑。

現任監正尹守慈本就是陳則淵學生,聽聞他問,一時間心中為難。

那當真是暗暗叫苦,不由得也帶了些到面上來。尹守慈自然有所聽聞,今日老師入宮,吃了閉門羹。但不管陛下知或是不知,自己算得的那結果,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應私傳。

「守慈。」陳則淵面色威嚴,「難道你也要任由佞幸魅惑君上,助紂為虐?」

尹守慈心中兩難,終於是微微咬牙:「今日我要去司天台觀星,老師若是還有什麼要問,不如先去我屋裡坐坐。」

陳則淵雙眉一豎。

尹守慈匆匆行禮,低聲道:「老師看過後,便忘了罷……我今日去司天台,亥時才回,除此以外,什麼也不知。」

天文院嚴禁外人進入,可陳則淵出入,有若無人之境。

二十餘年前,元熙一朝時,他亦在這欽天監中,任過監正。

那案上堆著有星圖、式盤、算籌,正中見得是一封表格與曆書。

陳則淵目光掃過那本《協紀辨方書》,微微一哂,心道這算遍了干支、節氣、神煞,卻是想求得什麼好日子?

擇吉表上,硃筆圈的有三個日期,俱是天喜、三合等吉神當值。

另外還有兩張細細紙條,瞧得正是尹守慈字跡,書了兩張生辰八字。看那日期,一個是三月十三,另一個是七月廿六。

他心中微掐,倒推回去,這兩張八字,一人如今二十又三,一人則是十七有餘。

這般年歲……

陳則淵心念電轉,忽然間反應過來,一瞬時面色當真是難看極了。

這兩個生辰八字,那分明是……

再一看圈出的幾個日期,在旁批註的幾個小字:天德合,宜嫁娶。

他心中當真是氣急敗壞,險些一把將那案上的曆書擇吉表俱揚了。總算想起自己如今身在何處,饒是如此,面色陰沉。

讓欽天監勾選黃道吉日,與那寧氏的小兒合八字……

難不成皇帝當真是昏了頭?置祖宗江山與社稷不顧,竟然想要娶一名男子為後。

荒唐。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陳則淵面上陰晴未定,神色數變,忽然間冷笑兩聲,出了那司天台,直奔城北大安宮而去。

式干殿。

「是麼?」裴昭淡淡道,「那他可要撲了個空,上皇如今不在大安宮中。」

他正聽薛定襄暗報,神情微哂,對於陳則淵反應,並無半分意外。

元日大宴後,上皇便被他軟禁在鳳光殿中。

可笑陳則淵自詡忠心耿耿,連自己主子究竟在哪裡都弄不明白。

年前催陳則淵從崖州返回建鄴時,裴昭原本是想著,這人雖然迂腐,但確實學問不錯,將寧離拎去聽一番講學,也不是不可。但後來他才知曉,原來當年寧王也請過這位,原來寧離與陳則淵之間,竟有這樣一段不快。

小郎君心中怕是厭惡得很了。

他心中亦是不喜,那講學之事,自然不用再提。

沒想著,陳則淵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趕回了建鄴。

著實是微妙。

不知他日夜兼程,為的究竟是式干殿,還是大安宮?

暗衛只敢遠遠綴著,卻不敢太過於靠近。只因陳則淵不僅僅是一位大儒,更有入微境界,文武兼修,名聞天下。

薛定襄微有遲疑,良久,終於咬牙道:「陛下令欽天監問吉,可是當真要立寧世子為後……」

他原本心中還存了些言語,不妨對上裴昭神情,心裡定定的打了個突,頓時間難以為繼。

裴昭道:「定襄不喜歡他,究竟是覺著他男兒之身不妥,還是輸給了他……心有不忿?」

玲瓏宮燈,照起萬千星點。

寧離來時,正見得一個高大身影跪在殿內,他腳步一頓,不知是出了什麼事,便繞開那身影,到了內殿。

碧海燃犀,香氣清幽。裴昭倚在榻前,張鶴鄰正在服侍他用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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