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王氏背地裡不知道抹了多少次眼淚。
蜜珠仔細看著娘,對她道。
「娘,你長得那麼好看,倘若當初嫁的不是我爹,是其他男子,人家肯定寶貝你都來不及。你的家世早先也比爹好,他當官之前就已經娶了你,你是陪他吃過苦的糟糠之妻。他在朝廷當官要臉,定是不能隨意傳出,苛待和丟棄糟糠之妻這樣的閒話的。我這樣說,你聽懂了嗎?」
被女兒兩隻亮晶晶的杏眼看著,王氏心口砰砰跳,總感覺女兒說的話,隱約間在捅破天。
這個天,是過去她從未想過去觸及的。
她的心快跳出嗓子眼兒了,好像有什麼藏在心底的委屈,和其他什麼不知名的情緒,要跟著女兒的這些話,終於從暗處來到有光的地方,被照見。
第7章
沒偷偷跑掉
蜜珠握住王氏肩膀,對她道。
「娘,我的意思是,你要勇敢一點。人若太過於善良懦弱,有時候換不來尊重。你不管是當個悍婦,還是像現在一樣當個過於百依百順的好妻子,在爹那兒,你都是正妻,他都沒法對你怎麼樣。」
「女子最多最多也就是被休棄罷了,但爹可比你更怕這個呢。」
「他想當官,想往上爬,期待著我當了世子妃,能藉助長公主來幫幫他,若被人知道他連後院都管不好,旁人只會笑話他。」
蜜珠說起這些時,王氏都怔了,只覺得往日從來沒想過的問題,忽然從混沌變成清晰。
珠兒的話,讓她看到了生活的另一種可能與樣子。
當個悍婦什麼的…還不會被休棄,似乎比憋屈著過要過癮?
啊呸呸呸,不行。
王氏回過神來,臉上神情都白了,對蜜珠道。
「珠兒,你可別糊塗。女子性情柔順才容易被人喜歡,不會被夫家厭了。悍婦那是市井裡大字不識的農婦所為啊,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女子性情剛直,就成為眾矢之的。」
「娘知道你要嫁進王府,心裡…心裡委屈。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兒,就沒個合你心意,讓你舒坦的。娘曉得你受苦了,但有什麼法子呢,咱們身為女子,能做的就是在這後院裡,儘可能讓規矩更有秩序一些,日子好過點,然後子女平安…」
蜜珠捂住耳朵。
「停。娘,我不聽這些道理。」
「我不要善良懦弱,不要被人欺負,不要和其他女子爭風吃醋為了一個男子,活得像個物件!」
倘若前世她是那種善解人意又寬厚賢良的女子,那麼,死在了那一世,就也已經把那些套在身上的規矩磨光了。
蜜珠比任何時候都堅定,她要為了自己活,要開開心心的活。
「娘,我曉得你怕我闖禍,被人看成眼中釘了欺負。但我不怕。」
蜜珠那雙明媚朦朧的杏眼,仿佛蒙上了一層煙雨一般的水光,因此顯得愈發淚水漣漣的動人。
「被人欺負,我就反抗。大不了就是一個死,哪怕活成莽夫,我也要比夢裡的那個我,活得更有脾性,活得像個人,鮮活一點!」
「我可能並不聰明,找不到處理事情最好的辦法,但在學到最好的處理手段之前,我都要讓自己快快活活的活,剛強的活。」
「男子也是人,他們也有怕的東西。爹怕丟官,怕被人笑話,這就是他的弱點。娘若能看透這一點,捏住這個,就能踩在爹的底線上,儘可能的肆意一些。」
一口氣說完這些,蜜珠覺得自己累了。
她輕聲道:「娘,我想做點小生意,你手裡還有錢嗎?」
做生意這個事兒,她不打算瞞著娘。
在整個蜜府里,娘是她最堅強的後盾,她是娘唯一的孩子,她們血濃於水,是最親的人。
娘只是性子老實膽怯了一些,卻不是不愛她。
王氏今兒聽了蜜珠那麼多「驚世駭俗」又「石破天驚」的大道理,而今聽到「做點小生意」這樣的事兒,對比下來,竟然覺得這不算什麼了。
她揉了揉發漲的腦殼兒,起身去拿了一個放首飾的小盒子過來。
「本就是打算給你的。」
她這些年管著中饋,多少也攢下來一些錢。
當然,給女兒的這些體己錢,是她名下的那些鋪子裡的產出。
她還給了蜜珠幾個鋪子的地契,連同管事們的賣身契。
「這些我拿在手裡也用不上,你將來是世子妃,難免要和那些貴人來往,手裡若是不寬裕,會被人看低。拿著吧,隨你做什麼,哎,我是不管你做什麼了。」
這幾日下來,王氏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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