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男子, 有時候就更能看清男子的秉性。
所以他在剛才看著教習和嫡姐對話的剎那,就敢斷定,對方絕對是對嫡姐不懷好意!
不然為何這該死的教習, 在嫡姐沒來之前,對自己一副嚴厲面孔,除了教授武藝,其他話幾乎一個字不說, 惜字如金的樣子倒像是來這里教他是受到了埋沒。
但嫡姐一來,馬上就一副翩翩公子江湖俠客的樣子?
包藏禍心啊!是見他嫡姐貌美,見色起意的登徒子!
蜜林惡狠狠瞪著華宣,像看不懷好意的狼一樣,嫌棄道。
「教習還不走?難道要我八抬大轎送你?」
那點兒不客氣不藏了。
蜜珠一愣:「蜜林, 不要這樣對教習說話。」
她還想開口讓無名借著這個機會教自己防身術呢。
華宣還沒說什麼,蜜林立刻一蹦三尺高,回過頭對蜜珠急吼吼道。
「嫡姐!他不是好人!」
哎呀嫡姐真是傻啊。她怎麼不明白呢,那些個素昧平生的男人,一見你忽然就改了性情好言好語獻盡殷勤,那肯定是衝著你的美色來。
但凡這樣的男子,都不是什麼好人。還講什麼道理和待客之道啊,就該逐出去!
蜜林是真著急。
嫡姐怎麼看得還沒他清楚?
蜜珠:「…」
她都沒想到自己會陷入到這個兩難的局面。
蜜林的警惕是對的,但卻和她的初衷背道而馳了。
這不由得讓蜜珠有些無奈。
她向無名投去了眼神,華宣卻好整以暇站在那兒,施施然道。
「蜜姑娘,在下只能告辭了。少爺天賦頗佳,是習武的好苗子,根骨也不錯,但於心性上卻過於剛強偏激,在下是教不了了。」
他說一個字,蜜珠的神色就無措一分,直到最後,她整張巴掌大的小臉都變得蒼白,像是失去了顏色的花朵,瞧著都令人心頭一緊。
「不教就不教!」蜜林先跳腳起來。
這教習哪怕武藝再好,倘若對他嫡姐有冒犯和覬覦的心思,還是早早打發了為好。
嫡姐畢竟是對人心了解太少,既然已經定了未來夫婿,還是少些和外男的接觸為好。
蜜林自覺自覺擔負著蜜府將來的所有興衰,他扛著責任呢,當然有權力去管教嫡姐。
蜜珠張口欲說些什麼,然而今日的局面,完全沒給她去反應的機會。
待她想開口勸說時,無名和蜜林竟然已經把話說到不歡而散的地步。
無名甚至更是一甩袖子道。
「既然如此,在下還是告辭了。」
說罷他也沒有再多留下說什麼,只是深深看了蜜珠一眼,隨即身形飛起落到牆根上,幾下消失不見。
蜜珠:「無…」終究還是沒把挽留說出口,她耷拉下腦袋,有些沮喪。
蜜林則指著對方消失的方向,氣不打一處來。
「早走早好!有本事的教習不缺他一個!擺什麼譜子,不過就是個走江湖混日子的!」
本來他還想在嫡姐面前表現一番的,這兩日吃了那麼多苦,勤勤懇懇聽個走江湖的教授武藝,他也是耐著性子的。
沒曾想,嫡姐一來,這破走江湖的就立刻殷勤起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更別提是這種連個下腳地都沒有的人了,終日戴著面具都不敢用真面目看人,能是什麼好人?
蜜珠:「……」她只紅唇動了動,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她竟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事情的走向,完全沒能按照她想的那樣進行。
換成從前,興許她會挫敗,會難過傷心失望,甚至憤怒。
但許是因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又接觸過月夫人和姜芊等人,內心隱隱明白了一些道理——事情不能如願本就正常。
她本來就沒法光明正大的讓無名教自己武藝,這才不得不想通過蜜林這邊「暗度陳倉」。
論起來,她這般行事並不光明正大,是心虛的,不能對人言的。
如今事已至此,那就罷了吧。